淩萱兒起身福了一禮,看了看在旁服侍的夏竹,欲言又止。

林想會意,轉頭對夏竹道:“你先退下吧。”

夏竹點頭,馬上恭敬的退了下去。

淩萱兒這才誠懇的說道:“小女淩萱兒,父親淩雲誌早前任工部員外郎。十二年前,父親奉命跟隨現在的工部尚書,當時的工部侍郎戴學思,一起重修永安壩。哪裏想到這個戴學思,竟將修建大壩的錢財貪去八成。剩餘的兩成,連買材料的錢都不夠,更不用提還要請工匠百姓協助修壩。沒有銀錢,百姓自然不願意,反抗的百姓,便被他扣上了叛匪的罪名,全部慘遭屠殺。我父親當時已經發現不對,秘密調查後,掌握了他貪汙的證據,想要舉報時,卻被身邊的小人泄秘,告知了戴學思。戴學思搶先一步陷害我父親,勾結叛匪、偷竊官銀、搗毀大壩。將他屈打成招後,還秘密的殺死了他,掛上了畏罪自殺的罪名。”她說到此處時,眼眶微微發紅,雙眼有些空洞,悲切的情感倒是掩也掩飾不住了。

林想愕然,她想過淩萱兒求自己的事,隻是沒想到,會牽扯進如此血腥的大案,而且還是數年前的舊案。她沒有言語,等著淩萱兒的下文。

淩萱兒穩了穩情緒,繼續道:“父親的罪被定下來之後,全家都被牽連,男丁成年的均被斬首,未成年的被流放,而女眷充進教坊為奴為姬。而戴學思,卻因為及時發現問題,剿匪有功升任了工部尚書。我當看不過七八歲的年紀,因病,隨著奶奶在外尋醫看病,倒是躲過被充進教坊為奴為姬的命運。但是,此後也不敢再以淩家小姐身份自居,每日被奶奶帶著東躲西藏,幾經輾轉流離。直到去年,才輾轉到京城。”

“我也很同情你,但是此事關係重大,牽連甚廣。你不去求助官府,為何找上我?”對於淩萱兒直接找上自己,林想還是不太能理解。

淩萱兒是個聰明人,明白林想的疑問,神色略有些黯然,“其實不是我不想告禦狀,當年我還在錦州的時候,有帝都的欽差來此巡查。我不甘家人蒙冤,一心為父親和家族平反,以舞姬的身份接近他,呈交訴狀。但是沒想到那位欽差大人,竟然隻是想哄騙我交出證據,再殺了我,好拿這一份‘功勞’結交戴學習,討好睿王。還好我逃出來了,從此,便再也不敢輕易相信朝廷中人。”

“後來,我才得知,戴學思是睿王側妃的父親,是睿王的人,有哪個朝臣會為了一樁舊案,得罪當朝最受器重的王爺呢。我也想過找睿王敵對的勢力,但是任哪個高官,怎麽會相信我一個低賤的戲子呢?”淩萱兒淒苦的說道,她臉色一轉,變得狠戾,“所以,我心灰意冷間,得知戴夫人喜歡聽戲後,便做了戲子,就是有朝一日,得機會進入戴府,想毒害他們全家,才能解我心頭之恨。隻可惜,戲園眾多,一直沒有機會進入他家府地。”

“那你為何信我?”林想挑眉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