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家滅族,血染京城,是當時轟動京城的大案。不光華氏一族,當時有不少給林鈺軒、華雄求情的官員,也被貫以同謀的罪名,一並流放。

朝廷架構也在當時,發生了很大的變動。許多靖王的支持者,也是在當時被提拔上來的。

同時,林鈺軒之死,也是太後大病的主要原因。而今,浮現在她腦海中的,卻隻剩下一個模糊的身影。

太後回過神來,神色懨懨,眼中盡是哀傷,緩緩的問道:“她怎麽了?”聲音即無奈,又悲涼。

惜月公主見太後問起,雖然心中忐忑,但不甘心就此錯失了機會。於是,她斟酌了下用詞,扁了扁嘴回道:“也……沒怎麽,就是我昨天無意中看到她,一身的粗布麻衣,麵黃肌瘦,若不是我身邊的宮女記得,我都快認不出她了。明明快十三了,可是單薄的像是一陣風,就能吹走似的。個子竟然也沒怎麽長,就比六妹妹高那麽一點點。我看著心酸,明明都是父皇的女兒……”

惠貴妃心中惱怒,臉上的笑容逐漸變得清冷:惜月今天突然林想拎出來,想做什麽?以她的腦子未必能想這麽周全,難道是她母妃張婕妤?還是……惠貴妃瞄了憶顏公主一眼。

憶顏公主落落大方的坐著,接收到惠貴妃的眼神,沒有一絲敗露的慌張,對著惠貴妃盈盈一笑,溫柔嫻雅。

惠貴妃壓下心中怒火,嫣然一笑,似對著惜月公主嗔道:“你這小妮子又胡說八道了吧,即便被貶,華氏好歹也是才人,林想又是公主,怎麽會餓的麵黃肌瘦呢?”明裏暗裏的諷刺皇後心胸狹窄,苛責嬪妃。

皇後雖然麵上一直掛著得體的笑容,但心中正在琢磨惜月是臨時起意,還是受了惠貴妃的指使?惠貴妃這樣做的用意何在?

這時又聽到了惠貴妃說的話,她笑的溫柔而端莊:“妹妹說的是,華才人的份例,也是月按時領的,不比別人少什麽。”瞥了眼太後的神色,又繼續道:“不過,這皇宮人多事雜,也保不準有些個奴才捧高踩低。我今兒讓人去核準一下,若真是個欺上瞞下的刁奴,必不輕饒於他。”

靜姑姑暗自搖頭,不過是惜月公主的一番話,這兩個又鬥起來了。她自然不信惜月公主,會憐惜林想公主。以惜月公主的性子,怕是林想公主,不知哪裏又招惹到她了。不過是想個辦法,讓林想公主出醜罷了。

太後這時,也想起了林想。那個經常坐在林鈺軒肩頭,學著林鈺軒甜甜的叫說“皇奶奶”的小娃娃。

她沉吟片刻,突然說了一句:“林想這丫頭,我也是有許多年沒見了。”

惠貴妃揣摩不到太後話中的意思,沉默著端起茶杯,安靜的喝茶。

倒是皇後,也揚起了一抹憐惜的笑容,接著話道:“這算算年紀,今年也應該十三了,也算是大人了。”

太後感歎道:“這孩子也是可憐啊!”

惠貴妃心底不屑:早在五六年前,誰會說林想可憐呢!就算是現在,這個宮裏,哪還沒有幾個比她更可憐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