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卿看著胖子艱難的動作,唇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冷笑。身為慕容家族的少主,他看慣了聽話的苦役,已經不再把他們當成人類。對於不同物種的殺戮與迫害,負罪感總是極小的。
轉過頭,慕容卿不再考慮苦役們的事情,嘴角微微上揚,竟好似想到了什麽可心的事情。
似乎是因為心情大好的緣故,慕容卿從腰間竹簍裏取出了一塊臘肉幹,往肩頭一扔,那小黑猴就接住肉幹,塞進了嘴裏。
“墨球,走,我們去接萱兒。”
慕容卿的聲音很輕快,充滿了愉悅,那語氣顯然與礦場的氣氛格格不入。
白牧雲動作稍慢,偷眼望向那一人一猴,竟發覺小猴子此時正得意的注視著自己,嘴裏還咀嚼著那塊臘肉。
“死墨球!”
白牧雲嘀咕著小黑猴的名字,神色有些憤懣。
墨球的口糧遠比他們這些苦役要好得多,在苦役營裏,白牧雲從未沾過帶葷腥味的東西,每天隻有窩頭和青菜湯為伴。
隨著那一人一猴漸漸遠去,白牧雲稍稍鬆了口氣,而當他真正鬆懈下來以後,傷口的劇痛又一陣陣鑽入心底。
他看向殷紅的傷口,血肉模糊間,隱隱露出筋肉。
“以後可怎麽辦?受了這麽重的傷,要是幹不了活,肯定會被監工們活活抽死。逃跑……”
當他想到逃跑這個念頭的時候,心情突然變的十分沉重。因為這個想法早在他剛被抓來苦役營的時候就被澆滅了。
那天,他親眼目睹了一名身材壯碩的苦役被幾個監工拖回靈石礦場。
壯漢麵門朝下,石灘上留下一片血跡,經這一路拖拽,他僅剩的半口氣也近乎消散了。
“你們都給我聽好了,誰再敢逃跑,和他一樣下場!”
監工頭頭朝苦役們怒喝,還往那活死人身上狠狠啐了一口。
緊接著,白牧雲看到那些黑袍監工一個個揮起鞭子,使勁抽打那逃跑的苦役。
那人的呻吟聲很小,很淒慘,卻穿透了在場每一名苦役的內心。
白牧雲沒有看完全部過程,因為那比他看過的任何一部驚悚電影都更加恐怖,他看到一半時,就已經感到極度的心慌反胃了。
“逃跑,不行……會沒命的。”
白牧雲的思緒回到現實,悠悠歎了口氣。
不知為何,白崖山的烈風在此刻竟變得柔和了幾分,竟然還帶著些溫潤。
勞作的苦役們微微皺起眉頭,衣著單薄的他們最先發現了這種變化。過了一會,監工們也察覺到了這風勢的變化,他們似乎反而有些不快。
白牧雲很是詫異,因為他是第一個發覺這股怪風的人,而且他莫名的感到那風是為他而起,為他而吹。
溫潤之氣輕撫著白牧雲的身軀,似乎那風中有靈,在努力的找尋著什麽。
那風漸漸確定了自己的去處,竟然變得更加柔和,沒了急躁之感,緩緩向白牧雲的腦殼吹了進來。
白牧雲後退了一步,他感覺自己的腦袋是完整的,甚至用手摸了摸,那裏還算光滑,但風就是從他的腦門外吹了進去,而且毫無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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