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榕的藤蔓症就這麽好了。
說實話，好得莫名其妙。
在場的四人對此都很懵，雖然綠榕的藤蔓症有驚無險地痊愈了，但是大家都沒有什麽實感，不過就是感覺有點累。不用說情緒極大波動過的鍾妙妙，就算是沒做什麽的卓一言也覺得有些心累，更不用說這麽多天一力承擔起照顧綠榕任務的許二十四。倒是當事人綠榕，一點都不精神萎靡，反而大眼睛撲閃撲閃的，仔細看看她的皮膚比以前更加白皙了，甚至還籠上了一層難以察覺的瑩瑩珠光。
看到綠榕一切都好，卓一言和鍾妙妙也放下心來，準備回去了。現在比起綠榕，他們更像是需要好好休息的人。
兩人再次回到地麵上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皎潔的月牙掛在天邊，小操場上空無一人，教學樓燈火通明。這兩個人已經曠了一下午的課，又想到今天晚上的晚自習是曆史和政治課，索性就雙手一撂，靠樹坐著等待晚自習的下課鈴。
卓一言想說些什麽，但是腦子很亂，沒有整理出一個思緒來。他看著每一扇窗戶都透出光亮的教學樓，出了神。
一般的現代人很少會有在黑暗處看光明的體驗，因為他們常常會處於光明之中。但是一般的現代人肯定是有在黑暗處看光明的體驗，比如在街上走著看遠處大樓的燈光，又比如像卓一言現在這樣。但是他們可能在那種體驗之中心有所感，但是一回到光明之中，這種細碎的感受就被拋諸腦後。
卓一言和一般的現代人有一點不一樣，他和靈異之事牽扯得很深，他有很多處在黑暗中看光明的機會。不過沒有像今天這樣，能夠這麽長時間地、悠閑地處於黑暗之中。
現在已經是秋天快要冬天的時候了，夜風一吹，涼徹心扉，榕樹的樹葉被吹得沙沙作響，高大的榕樹枝葉在黑暗中舞動的樣子也像地獄來的惡鬼。不過如果綠榕的榕樹是惡鬼，鍾妙妙剛剛又像索命鬼，這兩人在一起倒是很搭配的一對鬼姐妹。
“不管怎麽樣，綠榕的病好了真是太好了，其他的事情可以放到明天再想。”卓一言覺得很開心，這麽對鍾妙妙說道。但是鍾妙妙卻沒有回音，卓一言轉過頭來看，原來是鍾妙妙靠著已經沒有藤蔓的樹幹睡著了。
光線昏暗，卓一言突然突發奇想，要是鍾妙妙不是在睡覺而是在裝睡呢？這麽想著，他不禁湊上去看她是不是真的睡著了。
鍾妙妙是真的睡著了，臉上的淚痕還留有印子，但是臉色要比之前好上許多，看起來像是正常的女高中生了。
鍾妙妙是貓妖，擅長輕手輕腳，睡覺也睡得悄無聲息，這麽看著就像是死去了一樣。而且她平時睡眠很淺，像卓一言現在這種動作，鍾妙妙早就應該醒了十次了。但是今天確實是身心俱疲，卓一言靠得這麽近，鍾妙妙一點點反應都沒有，看來真是累極了。
卓一言靠得非常近，兩人臉對著臉，鼻尖都快碰上了。
這種距離讓卓一言回想起小時候。從小就住對門的兩個人經常會一起玩，那個時候年紀小玩著玩著就睡著了，再醒過來的時候，兩個人的距離就和現在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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