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毅言的眼睛失神的看著那透光窗照在地上的一角月光,嘴裏嘟囔,“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他的指甲因為用力陷入了肉裏,滲出了血,我嚐試著想要掰開他掐著自己胳膊的手指,卻無濟於事。

於是我一遍一遍叫著他的名字。

“顧毅言,顧毅言,顧毅言……”

我抱住顧毅言撫摸他的頭,顧毅言逐漸的放鬆下來,眼睛緩慢的閉上,我湊近他,聽到他說,“媽媽,你這次終於來救我了嗎?”

撫摸安慰他的我一愣,突然被提高的輩分讓我受寵若驚。

我拍著他,輕聲的說,“我不是媽媽哦,我是很喜歡很喜歡你的蘇漫哦。”

顧毅言仿佛聽到了我的話,說,“蘇漫…蘇漫……是蘇漫……”

抱著顧毅言的我沒有絲毫的邪惡想法,大概是被無意間叫了“媽媽”後,開始不受控製的母愛泛濫,差點脫口而出,“言言乖。”

不能在別人的傷口上撒鹽,我媽一直這麽教育我,於是我收回慈母般的眼光,逐漸開始變態,邪惡。

邪惡的我終於善良的我打敗,有些難過的琢磨著顧毅言現在這個樣子的原因。

我媽卻破門而入,或許是跑著過來的,上氣不接下氣的說,“你,你,你……”

我被我媽嚇得差點離開這個美麗的世界。

我爸從我媽身後擠過來說,“你們沒事吧。”

我說,“看目前這個情形,大概是沒事。”

我爸把顧毅言從地上抱起來,放到床上,放下的一瞬間差點奪走了顧毅言的初吻,我的心一瞬間的心如死灰,是一厘米的距離拯救了我。

還好,顧毅言的初吻沒有給了他老丈人。

躺在床上的顧毅言嘴裏喊著“媽媽,媽媽…”

我疑惑的問我媽,說,“媽,顧毅言想他的媽媽了?想到精神失常了?以前也沒見過他這樣啊。”

被燭光照耀著的母上大人,散發著智慧的光芒,一臉的深不可測。

我媽說,“老毛病了,以前這孩子就這樣。有次直接去了醫院,咱們小區倒也是不經常停電,知道停電的我馬不停蹄的就趕回來,老蘇你也是的,不知道小言這孩子不能自己呆在黑暗的地方嗎?就知道寫書寫書看書看書,你跟著你的書過去吧!”

我爸摸著我媽的手,連連道歉。像這樣的場景我也是見怪不怪,倒是有別的疑惑。

我看著我媽問顧毅言為什麽怕黑暗的地方。

我媽瞅了我一眼愣了一下轉頭接著去數落我,被無視的我在一旁苦唧唧的生悶氣,好歹我也是拯救了一條差點精神失常的生命的人。

看在顧毅言如此脆弱的份上,我提出了友愛的建議,說,“我今天在顧毅言家睡吧。萬一顧毅言再這樣可怎麽辦是吧?”

我爸我媽從未如此和諧的異口同聲說,“不行!”

我爸咳了一聲說,“要睡也是我跟小言睡,你睡成何體統,大姑娘也老大不小了,又不是小時候了。”

我媽難得的讚同了長期被欺壓的不見天日的老蘇。

電在這時候突然來了,顧毅言在臥室裏突然走出來,睡眼惺忪,一臉驚訝的說,“阿姨,叔叔,你們怎麽來了?”

再次被忽視的我,說,“顧毅言!你怎麽不叫我?”

顧毅言看了我一眼,說,“我剛才夢見你威脅我,非讓我叫你媽媽……”

這夢忒真實,但是我也有點委屈……

我爸咳嗽了一聲,看著顧毅言,說,“小言啊,今天我睡在你家啊。剛才停電了,你……”

顧毅言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胳膊,被掐的流血的地方已經結了痂。

顧毅言點點頭。

我被我媽牽著回了家,一步三回頭的我看著老蘇,眼裏寫滿了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