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這一年我忙碌於顧毅言和學業之間,偶爾夾雜著些其它的,大部分不超過同學情誼。

我們高中是寄宿製學校,由於我和顧毅言是本地生,破例可以回家,大概是出於久追隨卻未果的青春期自尊心理,在高一寒假前的最後一個月,我選擇了住校。

於是我見到顧毅言的次數可以與曇花一現的時間比較。

也就是這時候我開始走進社交圈,我的圈子第一次遠離了顧毅言而轉到同學之間。

說實在的,和男生相處我倒是沒有什麽壓力,畢竟我的生活中除了顧毅言,蘇潮,我爸就是我媽,偶爾還有那個冤家魏洋。

聽說女生是這個世界上最恐怖的生物,一個女生的功力相當於一噸炸藥,三個女生在一起,簡直就是大型核武器爆裂現場。

我也是聽說,畢竟蘇潮那張嘴總是帶著三分實七分假。

雖然我也是女生,但是在我家男性同誌的帶領下,除了外貌像一個女生,簡直就是活脫脫的射雕女漢。

宿舍一共有四個床位,在我進去之前空著一個。

我看到那個現場腦子裏自動腦補了大型核武器爆裂現場,體無完膚的我簡直慘不忍睹。

拖著行李箱的我忐忑的進了宿舍,當時是在午休,我先敲了下門,裏邊有個人打開門,笑著說,“來了啊。”

畢竟是在一個班上了快半年的課,也說不上陌生或者熟悉。

我幹笑著說,“來了,來了。”

在床上的另外兩個人也下來床,對我表示了歡迎。

她們熱情的幫我鋪床,和我聊天,我以為會很尷尬,卻沒想到竟如此融洽。

我便開始後悔,如果我初中的時候沒有整天圍著顧毅言跑,是不是我也會收獲來自同學之間的快樂。

初中之前的我除了顧毅言誰都不喜歡,拒絕任何人的親近,誰知道是出於怎樣的變態心理,大概是看柯南看多了,又或許是忘了如何相處。

或許我說出來都不能使人信服,但是這是真真切切的,那時候的我沒有一個可以說上話的朋友,因此說的也是極少,如果沒有顧毅言,我應該很難撐下去。

水房裏的人每天都會很多,我們就在超市每人買了一個大桶,如果有誰回來的早就會打滿整個宿舍的水。

我們從不計較誰付出得多或者少,從來都是心甘情願。

自從深入的認識他們,我開朗了不少,開始逐漸的融入班級這個大家庭。

我們宿舍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外號,依次是大茹茹,楠子和大蒙蒙。

我從小就有一個毛病,就是會給我喜歡的人起一個外號,顧毅言也有哦,現在不能說,我怕他跟我急。

高中的課程相較於初中還是有些難,大蒙蒙的課程相較於還比較好,我那時候還是一般,因為滿腦子的顧毅言耽誤了學習。住宿這件事兒可能是我對我來說做的最殘忍的一件事。

下課後的我們就像是剛脫下戰袍的戰士,站在講台放眼望去,一片狼藉,癱倒的癱倒,活著的苟延殘喘。

我看到有一個人鬼鬼祟祟的在桌子那兒偷笑,悄咪咪的走過去,拍了下她的肩膀,說,“看啥呢?”

被我拍的人嚇得一激靈,瞪了一眼我,神神秘秘的衝著我勾勾手,說,“過來,給你看個好看的。”

我一看,說,“小說?”

那人嚇得“噓”一聲,說,“小點聲,這個是違禁的書,不能看,我們都是偷偷的看,你要看嘛?”

出於好奇心的我,點點頭,眼眸裏迸發出我初見顧毅言時的耀眼光芒。

那是我看得第一本小說,也是我被收的第一本小說,書名是《八點半的星光》。

那本小說是我看過所有小說中給我印象最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