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寧和陳靜的婚姻隻持續了短短四個月,就以佳人殞命,孔雀單飛的悲傷結局草草了了。陳靜的葬禮在他們曾舉行過婚禮的地方舉辦,我脫下病號服,和蘇煥一同前往送別堂。

    偌大的送別廳裏麵,擺著陳靜的黑白照片,她笑得溫婉而明媚,看起來像是一朵雛菊。宋寧默默站在旁邊,一一與送別的人握手或者談一兩句話。我獻上了幾朵白菊,到他跟前的時候,發現他兩隻眼睛滿是紅絲,卻沒有哭出來,他強打著笑容,和蘇煥先握了握手,道:

    “今天終於見到正主了。你好,蘇煥。”

    蘇煥輕輕點點頭,道:“節哀。”宋寧笑了笑,道,“聽說你們快要結婚了,早結早好,有些事情,真不能拖著。”蘇煥不善與人交際,他隻是點了點頭,道,“你說的很對。”緊接著,他又接上一句,道:“保重,兄弟。”

    宋寧拍拍我的肩膀,笑道:“你是不是為了結婚在猛減肥啊?瞧著太瘦了,太瘦了可不行。”我道:“是呀,向威威的婚紗一向是沒有加大號的,為了能蹭一頓向威威的婚紗,特意減肥呢。”宋寧道:“不要再瘦下去了,對身體不好。你家蘇煥那麽有錢,定製一套不完了。”蘇煥低頭看了我一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我是最先到達的,這還有賴於蘇煥優先買車的想法。這個新手司機在高速上表現上佳,遠遠帥過開車的易憧憬和顧羅及其他所有男人。我花癡般地看了他一路,這一路上,他偶爾瞄我一眼,然後克製地笑一笑,之後再保持冷峻的容顏,不疾不徐地開著他的車。

    在我落座之後,向威威到了。與參加聚會總是遲到的表現不同,向威威這次可算是來的早了。我猜想這一定有李謙的功勞,畢竟做高中班主任的人,一般都起得很早。向威威進門之後掃了一眼大廳,然後向我略微伸了伸下巴,就當是打了招呼。我急忙站起來,向她身邊的李謙點了點頭。李謙抱著滿滿一捧黃白菊,抽出空來也向我點點頭。夫婦倆在陳靜的遺像麵前默哀、獻花,與宋寧客套兩句,就坐在了我身邊。

    李謙顯得有些拘謹,大概是因為我和蘇煥都曾承他的政治課,都是他的學生的緣故。我率先看著向威威的肚子,道,“我以為你今天不來了。前幾天不是說還要住院?”向威威道,“故人一場,心裏也覺得不好受,來送一送。”李謙道:“高中的時候,陳靜同學就下過兩次病危通知書。陳靜同學是頑強的。”說到這裏,他歎著氣看了一眼宋寧。

    接下來到場的是張青青夫婦。張青青似乎略有些過於傷心,她雙眼通紅,落座的時候甚至要丈夫扶著。我們互相打了招呼,張青青率先開口,道,“說起來,陳靜真是我們幾個裏麵最命苦的。她結婚之後,幾乎就住在我們醫院裏。看著一個要好的朋友一天天生命衰退下去,我心裏真是太不好受了。”她說著,兩行眼淚便流了下來。我理解她,盡管她是一個護士,見慣了生死,可是眼看著自己的好友每天在病痛的折磨下逐漸消弭,心裏一定很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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