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裏有半年時間,我實際上是處於休學狀態的。

    

    在易憧憬這個年紀的時候,我常常處於自我撕裂的狀態,不要去談戀愛,活下去也很為難。因為失眠症的困擾、強大的生活壓力、對於未來的不抱期望,我常常處於神遊的狀態。它不是我的精神在我的身體裏麵神遊,而是我的身體脫離我的精神在神遊。

    

    換句話,它們在實際上是彼此分開的。

    

    我的症狀很快使同學察覺到,並向學校匯報。輔導員找我談話,建議我在學校心理輔導站簽到並進行心理監測。我的“病情”如何,我本人並不得知,但我知道礙於我平日表現相當乖巧,又相當配合心理醫生的醫囑,他並沒有更上一層去匯報我的狀況。

    

    也是托心理醫生的福,我帶著他的醫囑,可以請一段時間的假進行自由學習,且並不影響我的期末考試成績。這是再好不過了。但因為我的狀況實在欠佳,我也數次在蛋糕店算錯賬、做錯事,我的兼職生涯也“休學”了一陣。

    

    和顧羅分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我感到自己像一個被扒了皮的流浪狗,時常感受到來自空氣、陽光的威脅,仿佛隻要略微動一動,就會鮮血淋漓。我想我應該挽回一下我和顧羅的感情,倒不是破鏡重圓之類的,我想做個普通朋友也好,偶爾講兩句話總也很美好。在我為數不多能感到親切的人中,顧羅算很重要的一個。

    

    而現在,他極其厭惡我的人品,甚至不願意和我出現在任何一個框內。

    

    我也要麵子,我亦不想打擾他。

    

    那一年的春,南昌的紫色廣玉蘭開得特別好,在萬多數長青喬木喪綠的時候。忽然在林子裏開出了一大片一大片鮮活的紫色玉蘭,美到極致。尋常我因為上課和打工,倒沒有好好欣賞過。

    

    我很快發了動態,想記錄這自然的美好的時刻。

    

    第一個評價的是蘇煥,他:“多讀點書,這是二喬玉蘭,紫玉蘭是它爸爸。”

    

    我覺得他太煞風景了,我發動態是讓大家來誇的呀!因此並沒有回複他。他又在下麵評論道:“你來不來揚州看瓊花?再過兩,可是瓊花最好的時候。”

    

    煙花三月下揚州。二喬玉蘭開花的時候,瓊花也開了。

    

    罷了,能空出一些閑餘時間,看看祖國大好河山,總也好過悲戚戚的活在這世上。這個想法靈光閃現的那一刻,我就預定了去揚州的票。行李沒有收拾很得當,隻能算是看到什麽有用的就塞進去,我帶著蘇煥給我的那隻書包,踏上了去揚州的路途。

    

    我來的時候,蘇煥是不知道的。經過一夜顛簸,下了火車之後,我買了一份揚州地圖,對明明白白標著的熱門景點我一點熱情都沒有,我心想跟著地圖,走到最中心點,然後逛到哪裏就是哪裏,四處轉一轉,晚上就回去。真是高效率低損耗的一日遊。

    

    但我沒有想到,揚州大學的麵積居然比揚州還要大。無論走到哪裏,旁邊都是揚州大學。我仔細一看,才發現地圖上還標著注釋:什麽東校區西校區一大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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