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魯故意摘下鬥笠抖了幾下,說:“對麵的,這大雨天,你們還在後麵亦步亦趨地跟著,真是我老人家的鋼絲、粉絲啊,你們是想簽名、拍照嗎?天上掉下來五個字,這都不是事兒,不用這麽大張旗鼓的,還弄上煙火了,真讓我老人家不好意思。你先報一下名號吧。”

    這個軍官顯然是吃了一驚,跳下馬來,把一個人拉過來,向陳魯這邊指著,似乎在發脾氣。這個人連著擺擺手,說著什麽,最後跪在雨地裏。

    陳魯看在眼裏,心裏明白,他被陳魯說的話驚住了。

    這個軍官翻身上馬,喊道:“我是哈布守備府守備同知,你們殺人越貨,算什麽天朝使團!現在把我們的人和貨物留下,我們也不難為你們,你們走你們的陽關大道。”

    陳魯明白李達剛才的無奈,這很有可能是賊喊捉賊,一箭三雕,現在就得先和他們周旋,等使者來了再做計較,如果他們唱的是雙簧,那就趕緊派人去塞藍城總督府求援。

    陳魯打定主意,哈哈大笑,說:“管說你都這麽大歲數了,還是一個同知,你說話做事都不過腦子,我們這麽幾個人沒事殺人越貨玩嗎?你們在雨中繼續消停地漫步吧,我們得繼續趕路,恕不奉陪了,塞藍城總督府已經來接了。到時候我也不會留著你的,把前因後果都告訴你們的總督霍章,看他不收拾你才怪!他的脾氣你們是知道的。”

    這個人猶豫一下,就是這一猶豫,陳魯對霍章他們放心了不少,總督府完全可能不知道,是這個守備府玩的花活。這也許是同知臨時做的決定。

    陳魯還想作進一步試探,說:“這位同知,可能這裏麵的貓膩你並一定知情,你們老大和一些人瞞著你們截殺使團人,至於你們的禾魯大戶,有可能是一些人故意幹的,想嫁禍我們使團,我們掐起來,有人看著高興。你這個腦瓜子,快想想吧。”

    但是,事與願違,這個同知不再廢話,把手中的短刀一擺,嗚嗚咽咽的號角聲吹了起來。他們的將士,按原樣隊形,又攻了上來,沒有人穿著雨衣,也沒有蓑衣,前排是盾牌手,後麵兩排是連環弩和火銃手,大家踩著鼓點,鼓噪而進。

    胡春也不著急,下令嚴陣以待,盾牌手已經把後隊將士團團圍住。陳魯判斷,胡春極力避免混戰,堅持著,等最後兩方麵的官長出麵解決。

    看起來已經攻殺了幾個回合。陳魯觀察一會兒,做出最後判斷,這個同知和守備是一夥兒的。他也在虛張聲勢,看起來他已經知道總督府使者來了,這叫先聲奪人,另類的惡人先告狀。

    應該打他一頓,但是這點人馬不敢硬攻,陳魯真想出手教訓他一頓,又覺得為了這件小事動用功法不值得。他三番五次在寰宇十方強調,不準對人界使用功法,可是自己經常違反這個規定。

    正在思考的時候,一隊人馬衝了過來,一個身穿質孫服的六品官員衝了過來,大喊:“住手!”漢話和西域話各喊了一遍,胡春的心回到了肚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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