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雨連綿的日子,容綺落葬了。

容家老爺子容銘在葬禮上老淚縱橫,幾欲昏厥,沒在哭的時候,就指著沈勝大罵,沈勝默不作聲地都受下來了。

樓時彧也堅持出席了葬禮。她的手中一直捧著一束高雅的鈴蘭,在容綺下葬的時候放在了她的棺木旁邊。

容銘對她也罵了幾句,樓時彧默默地低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麽,也沒回應老爺子。

誰都沒有想到,那個敢愛敢恨的女孩子會在移民之前用如此激烈的方式了斷一生的情愛。

沈勝雖然在她麵前放過好幾次狠話,卻沒有一次是真的認為容綺會放棄自己的生命。他始終覺得,在父親疼愛下長大的容綺比自己幸福多了,不可能會選擇那一條絕路。

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本就清雅修長的沈勝,在這次打擊後,顯得更加清臒憂鬱,臉上未曾見過笑容。

“大哥知道你心中難過,吃點東西。”同樣身穿黑色西裝的沈贏在舉辦豆腐羹飯的酒店裏,勸著未動一筷的沈勝。

沈勝搖搖頭,還是坐著不動。

“你是他的女人,你不會勸兩句?”沈捷戳了戳同樣不動箸的樓時彧,讓她幫著勸弟弟吃飯。

樓時彧眼神哀傷,他倆是同罪之人,怎麽可能吃得下飯。

隔他們幾桌之遠處,有個十六七歲的男孩,目光死死地瞪著那兩個人:“容姐姐就是被他們害死的。”

旁邊的母親點頭附和:“大家都知道綺兒是怎麽死的,那些人不會有什麽好下場的。”

“容姐姐那麽好,那個男人為什麽不喜歡她?那個女人又有哪裏好?”他打量著樓時彧的側臉,肅穆的神情讓她顯得更加冷豔而高傲。和容姐姐給他的溫暖和煦不同,那女人散發著一種凜然不可親近的氣場,卻又緊緊吸引著他人的目光。

“孽緣啊!沈勝就喜歡上趕著倒貼那種女人,反而不把綺兒放在眼裏。”他的母親將少年的臉掰過去,嘀嘀咕咕地叮囑了兩句,“別看了,再看下去你也要著魔了。”

回去的路上,沈勝駕車把樓時彧送到酒店前,兩人相對無言。

“沈勝,如果你不來我的婚禮搗亂,是不是就會順理成章地跟容綺結婚?”在沈勝駕車離開前,樓時彧神情縹緲地問了這麽一句。

“不可能,我從一開始就不想跟她結婚。”沈勝望了她一眼,忍不住出言安慰,“不要多想。這事是我的錯,與你無關。”

“怎麽會與我無關呢。要是你不在我這裏,再怎麽都會趕過去瞧一瞧的。”樓時彧彎下腰,拍了拍他的車窗,“走吧,一路心。”

沈勝點了點頭,發動引擎,離開了酒店。

樓時彧望著遠去的車子,獨自站立了許久,輕聲歎息後進入了酒店。

在進入套房前,她在寬敞的走廊上隨處逛了逛。看見打掃的阿姨,還親切地問了好。

酒店的套房前,四個保鏢依然筆直地站著,她朝他們點點頭,就開門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