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班護士把被單整理好，拿出門去，準備進行一次幹洗。
吾以南看到護士忙碌的樣子，還想問什麽，話到嘴邊沒出口。
七樓101加護病房。
今，走廊格外安靜。大概是下午飯快到了，病人大都在房間休息。偶爾有家屬來往，腳步都很輕盈。
門是虛掩著的，裏麵有幾聲笑語。
吾以南隨眼看了過去，是一個看起來年輕的夫人在逗著一個非常可愛的孩子玩耍。確切地是在練習橘子的英語發音。
孩子口齒總是咬音不準，年輕的夫人還是不厭其煩地糾正，時而還誇著孩子聰明。
鹿鳴背對著自己，手裏拿著病曆，仔細看著，一旁有鹿準在剝著橘子，一邊還著話，“媽，你的橘子發音都不對，還教南，你這樣教下去是誤人子弟！”
“胡，媽媽的英語年輕的時候，也是過了四級水準的。怎麽可能把基礎的發音念錯。”
“奶奶念得跟我媽媽念得一樣。隻是南學不好。”
“你這鬼精靈，這麽維護你的奶奶。我教你念橘子發音的時候，你可不是這麽念不準的。”
“她還教你念過橘子發音，那奶奶教你念香蕉的發音。”
“banana——”
“媽，你這發音是英式發音，現在都是美式英語，確切的發音是banana。”
“美式英式不都是英語嗎，學那個都是對的。”
“奶奶念得好聽，姐姐念得也好聽，南要學兩個音準。”
屋子裏歡聲笑語，隔著門縫看到的那個孩子隻有半邊臉麵可以清晰看見，他樣子很認真，發出的音準像是有意念不準，吾以南第一次看到是自己的孩子，心跳加速。
他向前走了一步。
不遠處，端著洗幹淨的兒童襪子的楚向西走了過來，倏然看到那個他，站在楚南病房的門口。
她看到他抬步要走進去，心能跳到嗓子眼上。
三年了，她見到了他。
他的樣子看起來還是那樣，沒有多大變化。隻是臉上那層冰霜有點嚴重。
好在他隻走了一步，又退了回來。
他站直的身子，望著門裏麵的一切，他的表情有了微妙的變化。
貌似手機響了，他拿出來，隨手先按了靜音，才去看手機上的來電號碼。
這個時候，有個女孩從一間病房跑了過來，從吾以南身邊竄過去，就闖進101的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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