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門關巍峨高聳,他屹立於此已經幾百幾千年,不知見證過多少驚天動地的戰爭場麵,也不知見證過多少可歌可泣的英雄事跡。飽經風霜的黑玉碑,鐫刻著無數英烈的名字,儲藏著無數忠魂。
一騎飛馳而來,土路上掀起一道黃煙。
來到關口時,馬上之人手舉令箭,高聲喊道:“討北軍機,不得阻攔!”
“暗號!”
“雄鷹。”
“放吊橋,開城門!”守城軍吏氣完神足喊了一聲。
四名守關士兵,一起發力,城頭望樓裏一盤巨大繩轆轤吱呀旋轉,吊橋快速墜下。
吊橋墜下時,城門早已被八名士兵推開。
舉令之人不作停留,呼嘯而過。
剛走進城裏不到兩箭地,在關隘中的一個小酒館門口停下。
聽到馬蹄聲,小酒館裏立刻走出三個人來,這三個人雖然都是錦衣打扮,可舉令小兵卻不把他們放在眼裏,甚至眼神中還有催促之意。
“您家辛苦了。”一錦衣男子,把一顆金幣塞進麵前之人的兜裏,客氣笑道:“西門家的。”
“辛苦辛苦,我是唐家的。”另一錦衣男子,不多不少,也掏出一枚金幣。
“我是孟家的。”最後一名錦衣男子,也十分默契地掏出一枚金幣。
大梁朝修改前朝度量衡,改十六進製為十進製。十錢等於一兩,十兩等於一斤。
一枚盛德通寶,銅製,也叫一文錢,兩文錢可以買一張韭菜雞蛋餡餅;
一枚銀幣,一錢重,等於一百文錢;
一枚金幣,一錢重,等於十銀幣,或一千文。
一瞬間,傳令小兵就獲得三千文,可他看起來臉上毫無欣喜之感。
小兵穿著軍裝,是中品鐵甲,扛得住一百五十步的弓勁。他是討北軍的一名斥候,斥候的裝備往往不會太差。
斥候麵無表情,掏出三份戰報,往地上一丟,撥馬便走,去往城中驛館,更換戰馬,繼續趕往洛陽。
小兵如此無禮,三個人不敢有一句怨言,連忙趴到地上分揀。
一人得到一份戰報,小跑上馬,狂奔出城。
前線的戰報一日三傳,有專門呈送皇宮的,還有一些是送到各大門閥手中的。
當然,斥候不會拐彎抹角把戰報挨家送,三大門閥早有家丁等候在旋門關和孟津兩處,旋門關是陸上戰報傳遞的必經之路,孟津則是水路斥候的必過之港。
西門家族的通傳接到戰報以後,策馬揚鞭趕回京城,把一封厚厚的書信交給楚國公禦史大夫西門真森。
楚國公展開書信便雙眉緊蹙,到了後來,怒上眉梢,把書信重重拍在桌案之上,強壓怒火,對身旁男子說道:“你選的好人!”
身旁之人,不是旁人,而是他的二兒子西門朗。
西門家族的大兒子是一個殘疾人,雖才華橫溢,卻極自卑,從不出家門。
而二兒子西門朗,其實也是貢士出身。
雖貢士不如進士,可也不要小瞧了貢士。那也是千百人走獨木橋,文鬥場上的佼佼者了。
更可貴的是,每次考試,他都化名參加,隻是防止有人故意照顧他的西門家族身份。他不指望科考給他帶來功名,要的隻是一份認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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