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小祖宗,快別在這裏鬧了。”奶媽嚇得脊背發涼,連滾帶爬跑過來,給相爺行了個禮,抱著女孩就跑。

    “哎呀,留下來,留下來,我就這一個貼心兒的了,你還要給抱到哪裏去!”須發皆白的老者,滿臉不舍,揮手召喚。

    “爹爹,岑將軍已經在外廳等候多時了。”五兒子孟督,見縫插針說了一句,說話時眼光急瞟,生怕在父親臉上看到異樣神色。

    一聽到“岑將軍”三個字,孟丹青的臉突然一沉,方才屋裏洋溢的溫馨氣氛,刹那間蕩然無存。

    “他來幹什麽?”孟丹青虎目一瞪:“是你放他進來的?”

    孟督連忙跪倒:“爹爹,岑將軍對孟家赤膽忠心,您不要輕信小人之言!”

    “好一個赤膽忠心。”老丞相抖了抖袍袖,坐了下來,聲音低沉:“無視我的命令,他竟敢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把我精心培養的飛虎三師拱手讓人。三千鐵甲騎兵,三千弓騎兵,四千鐵甲步兵呀,大梁朝第一主力,我孟家的脊梁部隊,就那樣毀於一役。要想再培養一支飛虎三師,十年,也未必打造出那麽精良的裝備,就算有了裝備,也找不到那些如狼似虎的兵!蜀漢獲得那些裝備,太子劉洵剛登基,就敢發兵大理,否則,他憑什麽敢打?因為這件事,我不殺他岑參全家,已經是看在往日他爹替我擋箭的情分上了。”

    “爹爹,那是別有用心之人,故意坑害兒子我呀!飛虎一軍第三師,是您的心血,也是兒的心血呀!”孟督悲苦道。

    “你有何證據?”孟丹青臉色陰沉。

    “有,兒子當然有證據。否則今日也不敢把岑參帶到您麵前來。”

    “哦?你說來聽聽。”

    “本來岑參的計策萬無一失,一旦突破瓶口防線,必然直搗黃龍。可這時,卻有人把咱們的計劃,偷偷送給了當時的蜀漢太子劉洵,所以岑將軍才在一線天落入腹背受敵的困境。而我已經查到了這個賣消息的人,竟然是漢中將軍林崇陽。”孟督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道。

    “林崇陽?”孟丹青眉頭一緊:“雖然他是唐家的家將,可我對他還是有些了解的,他不像是能幹出這種事的人呀。……你的消息是從哪裏得到的,可靠嗎?”

    孟督陰惻惻一笑,道:“是林崇陽的家奴告訴我的。”

    “家奴?”孟丹青老眼一亮。

    孟督暗喜道:“這個奴才因為與林崇陽的暗妾東窗事發,被林崇陽狠狠教訓了一頓,然後驅趕出家門。結果這小子走的時候,竟然在兜裏私藏著一封信。這封信,後來落到了岑參的手裏。”

    “哦!還有實證在手?那快拿來我看!”

    “那我請岑將軍進來見您?……他好久沒見到您了,說很想您哩。”

    見到信後,孟丹青陷入沉思,閉目良久,才睜開眼睛道:“信辭隱晦,僅憑這封信,還不足以告倒林崇陽。而且現在情況微妙,不是搞內鬥的時候,這封信先壓在我這裏吧。”

    “那麽岑將軍的事…”孟督躬著身子,一條腿不受控製地顫抖著。

    身後站著岑參,額頭見汗。

    孟丹青抬眼看了看岑參,突然一笑道:“既然不是岑將軍的過錯,那麽自然要解除對他的懲罰嘍。明日,讓兵部侍郎來我相府,我給岑將軍一支派遣令,帶著令牌去相州吧。”

    “去相州?”孟督疑惑:“給霍子珍當個副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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