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忠海臉色驟變,掛了電話後,又去找公司的財務總監。

然而財務部同事卻說,總監昨天匆匆離開後,再沒來過,電話也打不通。

所有東西全都堆積到了一起,當初鋪開的攤子在這一刻,顯出了它的局限性——

牽一發而動全身,更何況,牽的不止一發!

秦忠海坐在辦公室,手邊電話響個不停。

他沒有理會,而是拿起手機,撥了一個四年沒有撥過的電話出去。

三聲之後,電話被接聽。

陸嶼澤的聲音依舊年輕,可比起當年,已經多了幾分上位者的威嚴:“秦總,找我有事?”

秦忠海捏緊拳頭:“陸嶼澤,是你,對不對?”

“什麽意思?”陸嶼澤淡淡道:“我很忙,如果秦總是打電話來聊天的,那恕不奉陪!”

“我知道是你。”秦忠海道:“珊珊那麽對你,你恨了我們全家,所以回來複仇了?”

“秦先生,我想你弄錯了。”陸嶼澤語氣冰冷:“我和令千金最大的不同,就是從來不會將自己的時間浪費在無意義的事情上。你們對我來說,什麽都不是,我做的所有,隻是正常商業競爭。”

秦忠海心頭發涼。

陸嶼澤的話滴水不漏,沒有承認半句那些事情和他有關,卻也表明了,的確是他做的態度。

這四年,自己的女兒在不斷倒退,而那個年輕人,卻被打擊到了泥土裏,還能重新爬起來,站到現在這個高度!

秦忠海說不清心頭什麽滋味,對當初不留餘地的後悔、對秦珊珊教育失敗的自責、對這些年,自己拚搏努力卻發現後繼無人,甚至隨時會身敗名裂的失望……

他感覺臉上的褶皺又添了幾根。

他問:“那你想要怎樣?”

“秦總這麽聰明,應該知道的。”陸嶼澤說罷,掛了電話。

秦忠海叫來秘書:“動用一切手段和關係,查一下陸嶼澤的底牌。”

秘書點頭去辦。

然而,大廈將傾,卻並非知道了陸嶼澤情況,就能避免的問題。

本來這些年業務太多就是隱患,加上有人用力推上一把,自然就不是原本的模樣。

一個月後,秦忠海出現在了陸嶼澤的麵前。

而此刻,陸嶼澤正準備參加一個科技論壇。

“嶼澤,當初都是我的錯,也是珊珊不懂事。”秦忠海一夕之間老了十歲:“莫欺少年窮,這句話我很多年前就知道,卻現在才深刻體會。”

陸嶼澤看了一下時間,道:“我有論壇要參加,不方便和你繼續聊。”

“我知道,就五分鍾,可以嗎?”秦忠海懇求道。

“好,你說。”陸嶼澤整理了一下衣服。

“珊珊誣陷你的事,我會和她溝通,讓她給你澄清,我隻希望你高抬貴手,不要把我們父女倆逼上死路。”秦忠海道:“公司已經這樣,我們的大富大貴恐怕是沒有了,但是你也為人子女,當初也不想你父親坐牢。我這個年紀,如果真的欠款坐牢,恐怕……”

他眼睛發紅:“我讓珊珊給你道歉,去M國澄清這件事,還你一個清白,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