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人的力氣很大,林悅瞬間就覺得自己幾乎不能呼吸。

她驚恐地掙紮,尖銳的指甲抓向翟星辰的手背。

然而他根本沒有鬆開,眼底一片猩紅,隻有無邊殺意。

林悅是真的怕了,眼睛裏溢出淚水,一個勁衝翟星辰搖頭。

她用力去扳他的手,好容易才吐出三個字:“宮蘇禾。”

聽到這個名字,翟星辰好似一下子反應過來什麽一般,猛地鬆開了林悅。

林悅終於脫離桎梏,她咳嗽了兩聲,往後跳開了安全距離,才像看怪物一般望著翟星辰,聲音發抖:“你、你、你,竟然敢殺人!我如果告訴宮蘇禾,說你是這樣的人……”

話還沒說完,就見著翟星辰臉色一變,唇色也有些發白。

林悅從他的恐懼中找到了幾分力量,她一邊戒備著,一邊冷笑道:“她肯定不知道你是這個樣子吧?哦對了,你肯定也不敢告訴她,你對她的齷齪心思吧?”

她壓低聲音,一字一句:“你說,如果她知道了你對她的心思,會怎樣?”

翟星辰霎時間臉色雪白。

溫暖天光裏,他感覺到了徹骨的冷。

他那天明了而不願意接受的心情,他那不敢表露分毫的喜歡,就這麽被別人輕易看穿,讓他緊張到無所遁形。

是的,他不能讓宮蘇禾知道。

如果她知道了,肯定不會理他,甚至會討厭他吧?

“她一定會覺得,你很惡心。”林悅告訴了翟星辰最可怕的答案:“她會覺得,被你喜歡,是一件想一下都惡心得想吐的事!”

翟星辰身子晃了晃,整個人仿佛被施了定身術。

這是最可怕的答案,可他偏偏相信它。

從小,他都不被人喜歡,自從雙.腿出現問題、一直無果後,父母看他的眼神就變了。

他們會變的憐憫,卻又在轉身時候藏不住的厭煩。

他們越來越少回家,甚至奶奶還說,要不是他成了這樣,他父母的關係也不會這麽貌合神離。

他們靠著兩個家族的聯姻維係著表麵婚姻的穩定,可是,自從翟星辰上初中後,過年都沒見過他們了……

他這樣的人,父母親人不愛,怎麽可能有人會愛他?

宮蘇禾對所有人都好,她那麽善良,對他好也不過是可憐他。

有些東西不去想,就能自己給鍍上一層漂亮的偽裝,可是一旦被人揭開,血淋淋的現實便怎麽也無法抹去!

林悅見翟星辰麵無人色的模樣,終於稍微出了口氣,她拍拍手站直身子:“你小心點,如果我不高興了,隨時會告訴她這個秘密。”

說罷,也不等翟星辰回應什麽,轉身就走。

身後,翟星辰許久沒動。

周一,宮蘇禾一早過來,就見著體育委員拿著一個表格,正像個居委會大叔,挨個座位走訪。

林琪一把拉住宮蘇禾:“快裝睡!體委在動員大家參加運動會呢!”

宮蘇禾聞言,有些疑惑:“為什麽要裝睡?我還打算報名。”

林琪似乎也習慣了宮蘇禾偶爾突然的耿直,她眨了眨眼:“禾禾,那你參加什麽項目啊?”

宮蘇禾道:“1500米跑和標槍。”

林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