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陌伊徹底震驚了，她睫毛上還有細小的水珠，也顧不得拭去，就那麽怔然地望著林舒卷。
他見她不接紙巾，索性幫她擦，等人幹淨了，這才開口：“因為你像我的親人。”
宮陌伊不解。
林舒卷澄澈的眸底慢慢染上絲絲悠遠，目光仿佛穿過空氣，望向久遠的過去。
他緩緩開口：“我以前有個親妹妹，和你很像，都一樣勇敢、善良、優秀，有時候卻又孩子氣的調皮，我們小時候感情一直很好。”
宮陌伊抬頭望著他，繼續聽他說。
“但是她十六歲時候，因為一件意外，去世了。”林舒卷低頭，望向宮陌伊：“你去我K國基地工作的時候，一次見你做實驗的認真樣子，就讓我想到了她。”
他抬手揉了揉宮陌伊的頭發：“但其實已經過去多年了，我快記不得她長什麽樣子了，隻是看到你，就想到她了。”
宮陌伊不由道：“對不起……不過，你沒有她的照片嗎？”
林舒卷搖頭：“沒有。”
宮陌伊吃驚：“你們小時候沒有拍過照片嗎？不至於窮到一張照片都拍不起吧？”
林舒卷垂眸：“嗯，就是窮到一張照片都拍不起。”
“啊……”宮陌伊無法想象，她七歲時候，宮淩夜就送她一架真正的直升飛機了，而林舒卷的妹妹竟然連照片都拍不上？
她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尤其是，麵前男人似乎第一次在她麵前流露出除淡然溫柔以外的情緒。
“我這些年，時不時想起她。”林舒卷望著宮陌伊，似乎在透過她看另一個人：“也很想她。”
宮陌伊突然替他難過，不由伸手，抱了抱他。
林舒卷將她收緊，低頭道：“所以，每次你站在我麵前，我都覺得好像看到了她，想要多照顧一下你，彌補以前我沒能做到的所有。”
宮陌伊應道：“那你意思就是，我以後把你當親哥哥咯？”
林舒卷‘嗯’了聲，頓了頓道：“當爺爺也行的。”
宮陌伊猛地抬頭：“你占我便宜！”
林舒卷見她這樣，似乎情緒好多了，他帶她坐下來：“我輩分很高的。”
“我輩分也高。”宮陌伊認真道：“你看蘇禾，她比我小一點，還得叫我姑姑！”
林舒卷點頭，似乎是認同了她的話：“好，總之不論叫什麽，隨你。”
宮陌伊應著，感覺心頭的難過消散了不少，不過片刻後，她又變得有些低落：“雖然我有兩個哥哥，但我都不敢告訴他們這件事。”
林舒卷問：“為什麽？”
宮陌伊道：“我還是想給自己留一條退路，也不希望他們聽了，真去教訓他……我雖然開始不相信他了，但心底深處還是覺得他不會這樣。”
宮陌伊歎息一聲：“我是不是很沒用？”
“沒有。”林舒卷道：“我覺得小承應該有他的苦衷，他是個堅持原則的人，不會輕易改變。當然，我了解他不深，所以這也隻是我基於表麵的判斷。如果我是你，我這段時間會將這件事暫時放一邊。如果實在看不清未來，那就用時間來驗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