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宮陌伊的心都涼了大半截。

她的槍沒了,手裏的武器除了靴子裏的匕首,再無其他。

她的小腿已經麻木,雖然她及時按了一些穴位,暫緩毒素的侵蝕,可終究也隻是暫緩。

她分明感覺到,那條腿幾乎不聽使喚了。

可是沒有選擇,她必須逃,不論身後是否有槍聲,她都必須逃。

她一把抽出匕首,對著小腿被蛇咬傷的地方劃了下去,隨著尖銳的疼痛,她感覺自己麻木的腿似乎多了幾分支配力。

她勉強撐起身子,跌跌撞撞地往前跑。

而身後那人,似乎貓耍耗子一般,隻是衝著她的周圍開槍,故意沒有打中她。

直到,她被什麽東西絆了一下,本就難以平衡的身體瞬間就跌了下去。

身後那人已經捏住了她的腳踝。

她猛地抽開,手肘撐在地麵,另一手握著匕首就朝身後那人劃了過去。

那人稍稍一閃,躲開,隨即一把扯開了宮陌伊的夾克。

她感覺身上一涼,有冷風瞬間灌入。

這一瞬間,她想到的卻是,那到底是什麽蛇,她穿著帶夾層的迷彩褲,竟然也能被它的牙齒穿過?

她的腳踝再度被人握住,那人力氣很大,這麽一提,就一把將宮陌伊扯了過去。

隨後,他的手襲了過來。

宮陌伊隻覺得一直涼意從腳底倏然湧起,瞬間襲遍全身。

她完了,落在了一個不明身份的人身上,那個人要對他做什麽,不言而喻。

她的手裏緊握著匕首,這一刻,似乎到了生死選擇的時刻。

刺他,還是刺自己。

她的手指有輕微的發顫,目光卻是望向黑暗的深處。

西衍承的定位一直在那裏,所以他也是遇到這些人的襲擊,出事了麽?

那搜救者們呢?他們有沒有搜救,還是他們也出事了?

懷著這些想法,宮陌伊握緊了刀,放在了自己的頸動脈上。

她的眸底都是熾烈的光:“我很遺憾自己不是死在戰場上,也不可能給任何人一個機會,讓我侮辱死去。”

她說罷,就要割下去。

而就在此刻,她口袋裏的手機響了一下。

這麽一瞬間,有片刻的光亮,照亮了那人依稀的輪廓。

宮陌伊正想要看清楚,那人就飛快摳動扳機,子彈落在了她的匕首柄上。

他的槍法相當得好,這麽一下,子彈沒能擊傷她,而是隻將匕首從她的掌心震落。

宮陌伊隻覺得一隻手疼得麻木,而剛剛一下子的激動,讓血液循環加速,中毒的感覺已經開始蔓延全身。

她隨著那種麻木的感覺一點點抓住她的咽喉,她的腦海裏突然跳出了個畫麵。

那是一條紅色的蛇,體長隻有半米,可是牙齒十分鋒利,毒性也很強,就算是小蛇,也能很快麻痹一個人的神經,讓她逐漸因為休克缺氧而死。

此刻她的手裏已經沒了武器,行動也變得僵硬而遲緩,大腦不斷地發出逃跑的命令,身子卻隻能緩慢地動作著。

心一點點沉下去,她望著黑暗裏那個人問:“我要死了,你能告訴我,你是誰嗎?有沒有人派你來?”

那人沉默了兩秒,突然低笑了一聲,可什麽都沒說。

宮陌伊這一刻聽到,那人的聲音有些僵硬,似乎是用了什麽變聲器。

他一點點靠近,繼續去撕扯她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