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衍承蹲下來,用軍刀一點一點,將骸骨挖了出來。

那是一具成年男人的骸骨,從風化情況看,應該死了有十年以上了。

這裏常年有風,距離河邊卻不遠,地下還有濕氣,加上埋入土中,原本的血肉早已經化為土地的養料,因此隻有被風沙侵蝕得千瘡百孔的骸骨。

骸骨的腿骨上,有個明顯的傷痕,西衍承看後道:“是槍傷。”

而在骸骨旁,西衍承發現了一片衣料,雖然顏色已經被侵蝕得差不多了,可是從布料來看,是很耐磨的布料。

這片土地的普通人一般不會穿這樣的布料,因此推斷,骸骨主人的身份應該是一位軍人。

西衍承在周圍又觀察了一下,終於又找到了一個鏽跡斑斑的軍用水壺。

他整理了一下這些東西,又再次看了一眼骸骨的那個傷,隨後,重新挖土,將骸骨完全埋了進去。

宮陌伊一直沒說話,在骸骨入土後,和西衍承一起,靜靜默哀。

兩人去河邊洗了手,一路上西衍承都在思考。

直到他突然轉身,開口:“小伊,那個人的槍傷應該是在死前不久留下的。”

宮陌伊訝然:“怎麽突然說這個?”

西衍承道:“他是之前參加了戰役,腿上中槍,或許和我們一樣為了躲避火力,到了山頂,再誤入這片區域的。”

宮陌伊點頭,卻依舊不明白西衍承為什麽說這個。

他很快解惑:“他腿部中彈,受傷應該走不了多遠。但是我們那天和傑西卡分開後,走了很遠才陷入流沙,被帶到了這裏。”

宮陌伊聞言,心頭忽而覺得抓到了什麽:“而且,這邊雖然很容易迷路,但是我能確定,從那天我們被帶入到這裏的位置,到剛剛骸骨出現的位置,其實已經很遠了。”

西衍承點頭:“但是即使是軍人,也不可能在大.腿動脈可能隨時因為槍傷而破裂的情況下,走那麽遠的路。”

“所以隻有一個可能——”他定定地望著宮陌伊的眼睛:“我們那天過來的那條通道,不是唯一的通道。或者說,那條通道的位置,會改變。”

宮陌伊的心跳有些快,一時間說不出是覺得有希望還是什麽,她抓住西衍承的手臂:“承哥哥,那我們是有希望了嗎?”

西衍承沒有正麵回答她的問題,隻是問道:“寶寶,你研究過天體運行規律嗎?還有一些星相學方麵的東西。”

宮陌伊明了:“承哥哥,你意思是,入口的方向,可能和星象有關?”

西衍承點頭:“我當初學過一些,但是隻是皮毛。上學時候,曾有陣子感興趣,看過相關的書。”

宮陌伊現在是真有些恨自己沒有什麽雜書都看看了,她表情懊惱:“我一點都不會。”

西衍承安慰她:“沒關係,我試試。”

說著,他帶著她在沙丘旁坐下,在地麵鋪了一層厚厚的沙子,開始畫了起來。

宮陌伊在旁邊正認真看著,就聽西衍承道:“寶寶,我有個地方需要你。你應該知道植物的生長規律吧?四季更替,哪種植物喜陰喜陽?”

宮陌伊一下子明白了,她點頭:“我懂的,等你需要判斷的時候,我來辨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