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隊人馬,浩浩蕩蕩。

行路七八日,斷斷續續,過往的故事才講到了一半,可薛子初不打算繼續了,

不能再繼續了,因為再往下,都是痛點。

江家父母被害致死,眾人將天鷹教徹底推入了深淵,他們開始周而複始的圍攻天鷹教,迫害畢城,以至於阿楚姑娘為了保護畢城,被江清誤傷,身死。

再後來,畢城也無可避免的被殺了,江琊繼承血鳶,承襲了強大的內力,陰差陽錯的成了眾人不斷的陷害圍堵的對象。

雲姑娘,雲閣主,李繹,許苑,秦承,秋帆遠,陸晁...

等等等等。

過去的好多人,都在一場場或是巧合,或是算計,或是天意的戰亂中,相繼去世了。

那一段暗無天日,令人窒息的歲月,薛子初再也不想提起了。

她想,就講到這裏吧。

該停了。

...

少年們意猶未盡,但想到此後的慘烈,也不好強求薛子初繼續。

紀辰歎了口氣,說:“江湖悠遠,離愁別苦,都是造化弄人。”

旭風說:“薛姐姐,若是我兄長知道你後來受了那麽多的苦,應當是很心疼的。”

華東君難得的搶了話,說:“不過,現下大家安好,江湖太平,畢城定然也是安心的。”

旭風頭一次忍住了懟他的話,念著他終歸也不容易。

江清斜了那道白衣一眼,說:“某些人自以為是的十幾年,這以後,應當總算學會了什麽叫做好自為之吧。”

華東君沒理他。

生桑和黃粱相視一笑,也沒說什麽,他們回過頭,各自目光清明,前方是他們回家的路,他們再也不用小心翼翼,匆匆忙忙了。

薛子初輕輕拉了拉韁繩,讓馬兒靠近了華東君的馬。

“公子,你在想什麽。”

華東君看著她眸光溫潤,說:“在想,這次應當南疆多住幾天。”

薛子初:“為什麽?”

華東君:“不為什麽。”

薛子初:“哦。”

過了一會兒,華東君又說:“過些時日,去漠河吧。”

薛子初納悶:“去漠河?去那裏做什麽?”

華東君點了點頭,沒解釋。

這時,江清忍不住了,說:“華東君,你還真是不長記性,能不能直接點,她聽不懂你不知道嗎。”

這一句,弄的一行人都有些發懵。

旭風納悶道:“你們說什麽呢?”

江清問:“阿辰,你猜猜東君公子下一地方,該要去哪了?”

紀辰想了想:“莫非,江左老家?”

華東君沒有否認。

紀辰笑道:“東君公子是想去薛姐姐生活過的地方,挨個兒看一看吧。”

華東君溫柔的看了看薛子初,說:“我隻是,想去那些地方,填補我在阿初記憶裏的空白。”

聽了這話,薛子初心裏微微一顫。

旭風誇張的撇了撇嘴,說:“這人,可真夠矯情的。”

薛子初微微低著頭,嘴角噙著羞澀的笑意,如果沒記錯,這是華東君第一次對她說情話,還是當著這麽多人的麵。

她也才真正的相信,他終於要步入她祈盼已久的未來了。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