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琊猶豫了一瞬,下了決心想把事情告訴他,她發誓是真的想要趁此機會向他攤牌的,可一抬頭望見了華東君那雙深邃的眼睛,話到了最近,又噎住了。

    在她心裏,那雙眸子同華東君的人一樣,太不可測了,她從來都看不懂,所以她還是怵了。

    然而,華東君卻沒有她想的那麽深沉,他猜到了她要說什麽,定定的看著她。隻是在等自己她說出來,然後告訴她沒關係。

    可他躇眉的樣子,看的江琊突然又不敢說了,她的目光躲了躲,鬆開了他的手臂,低眉改了口道:

    “師傅,我其實..不難受,方才是故意的,對不起,是我不懂事,讓師傅憂心了....”

    而沒有等到他猜測的話,華東君眸子裏還是閃過了一抹微不可查的失望的。

    奈何他又不是主動的性子。

    他歎了口氣,將棉被拉起來,幫她重新裹在了身上,道:

    “.....無事,不難受便好。”

    江琊問:“師傅不生氣嗎?”

    華東君搖了搖頭,沒說什麽。

    江琊道:“師傅,我...困了,想睡會,我...能靠著你嗎?”

    華東君沒有拒絕,他靠近了她端坐下來,江琊便小心翼翼地靠在了他的身上。

    即便隔著棉被,江琊也覺得華東君身上比任何暖爐都要暖,她暗暗的想,師傅待她這樣好,下一次,一定不能再這麽慫了。

    華東君隔著棉被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輕聲道:“睡吧。”

    ...

    因照顧著江琊病中不宜過度勞累的趕路,華東君帶著她路上走的不疾不徐,每日按時住店吃飯,偶爾還會停下來欣賞沿途的風景,從太行回到岱山的一路,江琊的寒疾竟然在路上便恢複了大半。

    隻是,他們路上耽擱了太久,待回到岱山時,邑輕塵和江清他們早已趕在他們之前便回來了。

    因著在太行發生的事,流言蜚語滿天飛,又因華東君晚歸,雲閣主免不了又跟他生了一肚子的氣。

    晚間,雲閣主的小院兒裏。

    華東君跪在雲閣主座前,已經默默的聽雲閣主訓斥了他一晚上了。

    邑輕塵在一旁,偶爾勸說兩句,卻會勸的雲閣主火氣更大。

    最後,雲閣主又苦口婆心的悵然:

    “東君啊,師傅知道,你自小一向很有自己的主意,隻要合情合理,師傅也都是盡量事事順你心意,可如今....你讓師傅將來有何臉麵去九泉之下見你父母啊。”

    華東君聞言,眉心緊躇:“師傅,有些事我現下不能立刻同您解釋,但請師傅信我,我並非有什麽奇怪的嗜好,我...很正常。”

    很正常?

    雲閣主要氣笑了。

    邑輕塵問:“那江琊呢,你對他果真隻有師徒之情,沒有別的意思?”

    華東君沒有說話,他不想說謊說“沒有。”,江琊自己沒有主動鬆口之前,他也不想這事由他這樣捅破,況且他也還沒有想好,不能確定她一旦突然變成了女子會是什麽後果。

    雲閣主長歎一聲,說:“日後讓江琊以劍頂閣弟子的身份,搬回主峰來住吧。”

    隻見聽了這話華東君沒有猶豫,當即拒絕:

    “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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