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譽額頭上冒汗。怎麽可能,他看得見,主子卻看不見,明明就是那個孟歡歡。一襲素衣,青絲垂過腰,隱約地微笑,仿佛近在眼前又遠在千裏之外。可為什麽主子卻不能看見?他的眼睛睜到可以睜到的極限,那身影卻似乎隱約地就在麵前某處。

    “皇上,末將的妻子,實就是孟歡歡,孟歡歡是公主身邊的宮女,替公主出嫁天朝,末將與孟歡歡拜堂成親,也是皇上親自主婚,末將謝過皇上對末將的厚愛。雖然孟歡歡犯下這等大錯,但孟歡歡著實就是末將的娘子,也有末將的骨肉,內子這等重罪,末將也有責任,欺上瞞下,還請皇上降罪。”他和孟歡歡一起跪了下去。

    猛烈的白光從那道模糊的身影所在處散發出來,那是燃燒他魂魄的火焰,那是抹煞他存在的洪流。他沒能實現願望所以無法重生,他沒能放下對我的牽念所以無法回去未來。那個來自一百五十年後愛恨難消的孤魂,那個寂寞了千年終究沒有實現他願望的孤魂,那個默默相逢默默離別的孤魂,終於因為我的愚蠢偏激而……魂飛魄散了。

    本是宮中冷清僻靜的所在,殿房都不寬敞,屋簷早已破舊,原是給失寵犯過的妃嬪靜心悔過的所在,日積月累,沉澱的戾氣太重,不合宮中規製體麵,故而仁宗朝便揭了黃瓦,改為綠瓦,降了儀製。後來這裏的宮殿房屋年久失修,牆瓦上的彩繪大多剝落了,便是連簷頭青藍似玉瓷般的角獸也失去了生氣,昔日耀眼的琉璃也都露出了青灰本色,看上去很不美觀,與周遭華美的殿閣差距太大。也不知是誰想出的主意,在這禁苑四周廣植高大參天的樹木,常年綠林如蔭,遮蔽了綠色的琉璃歇上單簷頂,如此卻也更顯得幽深僻靜些。

    望著臉上有點尷尬的凱琳等人,老實說,他們實在是沒想到司南譽會有這樣多的同伴,這叫他們種很怪異的感覺,畢竟司南譽昨天晚上給他們的感覺應該是那種極為孤僻,不喜歡跟人在一起的家夥,以致於他們好不容易追上了司南譽的時候,也不敢靠的太近,深怕司南譽又給他們嚐一次那種殺氣騰騰的樣子或是再來一次月靈散華,那可會叫他們少了好幾年的壽命的,所以他們隻敢遠遠跟著。

    “你錯了……或許某一天,我已經離開了,又或者某一天,我已經般……所以我想要珍惜這僅有的時光,曾經有人說過,相愛吧,就像沒有受到傷害一樣,就好像今天是最後一天……如果今天是最後一天,我會試著愛上你,縱使平平淡淡過完此生,也沒關係,因為我的心,早已碎得不能補救……”我疲憊不堪,一絲表情也無,然而那愴然的悲傷卻又是實實在在的……此刻反而從容起來,渾然忘了孜孜計較,心中隻是反複思量,若今天是最後一天,我會做些什麽?

    “你們可以想象我當時的心情嗎?”孟歡歡的笑容依然是那樣的明豔動人,宛如她剛才所說的故事都不過是別人的故事,而且是一個極為快樂的故事,“我把自己的孩子留給了我的妹妹,然後離開了言靈宮。可是沒有想到,夢紓死後,夢氏一族開始遭到了滅族的屠殺,可以活下來的,也隻有我的家人,那是因為我的孩子體內擁有那力量結晶,也是後人所說的護國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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