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沒想過,像這麽切身站在街頭與民同樂的感覺,竟是一件如此喜悅切心的事。

    隻是她去的地方不多,也就是竹林中的留白樓、東邊的桂園以及沿途經過的石道、花園。府中的仆從有多次碰到了她的,無不驚豔當場,回去後與人吹噓著,以至每逢傾泠出園,一路上偶遇的仆從越來越多。不知是對公主的敬畏,還是對她美貌的驚慕,人雖多了,卻也隻是悄悄地看著,倒並未令傾泠生出厭煩之心,是以也就由之去了。

    遠遠地,仿佛是有人在彈七弦琴,琤琤琮琮的聲音,錯落有致。像是隨手談就,沒有章法,然而那七弦聲纏綿宛轉,似要勾起無限愁腸,相思濃得化不開,曾經聽過許多美妙的曲子,他也會由衷地讚歎是上仙曲,凡間聽不見。可是,錯了,錯了,那分明是紅塵中的樂曲,隻因曲中有情。

    見她這個樣子,眉頭緊皺,他的寫意居又不是龍潭虎穴,幹嘛這麽怕!“啪,啪。”司南譽點了孟歡歡幾處穴道。孟歡歡立馬僵在那裏無法動彈,一雙大眼直直盯著司南譽。沒有理會她充滿控告的眼神,司南譽略俯下身子,攔腰將孟歡歡打橫抱起,大踏步向外走去,冷聲道:“這可由不得你。”又轉回頭對顧夢顏道:“把你家姐要用的東西都備好了,一並帶過去。”

    “娘娘你一定是沒有人疼,所以才不想喝藥,不想活下來,不想好好的生存。你也一定不知道死了至親的痛,是一種什麽樣的痛。當世界上,一個又一個疼自己的人,相繼死去時,心就好像被獵刀剜去了一片又一片的肉。那樣的痛,娘娘你有體會過嗎,如果你體會過,你怎麽可能這麽冷血,這麽殘暴,這麽輕而易舉的去奪取他饒性命?”

    沒有正式交過手,但是,在那幕達大會上,她卻看過他和鬥千金交手。對他的武功深淺,還是心中有數的。可是,今日這一交手,她忽然發觀,蕭胤的武功和內力,在短短時日內,竟然暴漲。若是幾個月前的他,她和他的功力,應是不相上下,然而,現在,她卻已經不是他的對手了。

    座下的馬匹因為灼熱的地麵越發躁動起來,終於在離城牆數步之遙的地方踟躕不前,任孟歡歡怎樣揮動馬鞭也隻在原地打轉。孟歡歡沒奈何跳下馬背,忍著腳底傳來的灼熱奮力奔跑,終於踏上了水痕未幹的城牆台階。他回頭一望,馬匹已不知跑到何處去了,而身後冒著黑煙的廢墟、邊紅光灼灼的烈焰、海上傳來的廝殺碰撞之聲,無不讓他忽然一怔:自己究竟是為了什麽跑到這裏來?孟歡歡那個女孩的擔憂悲戚,是什麽時候被自己如此重視了呢?

    他順著屋頂上的人所眺望的方向看去,隻看到夾雜在大工廠之間,朝空中吐著黑氣的煙囪,還有一些在暮色中閃爍不止的,殘缺不全的霓虹燈光。這裏沒有高樓大廈華麗的鱗次櫛比,也沒有彌漫著香水味道的幹淨而奢華的夜晚,所有的建築都很陳舊,包括來往的車輛,以及生活在這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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