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星手撚須髯,微微笑道:“不瞞哈叔,侄無意中得到心雙飛環,俊兒乃是籍雙環之助,練成了‘玄門罡氣’,哈叔若是不嫌俊兒刁鑽頑皮,還得請哈格外成全才是。”

    禿頂老人嗬嗬笑道:“你對我也有正經的時候,哈哈!可見這孩子的是可造之材。可惜他年紀,已經得獨厚,養成了‘玄門罡氣’,我老人家心餘力拙,已是教無可教了。”

    他仰又是一陣大笑,笑聲一落,轉臉喝道:“起來,你還跪著幹麽?你是故意惹我老人家生氣?”

    眾人循著他的目光望去,原來不知何時,太行山的梅山主梅若望已拜伏在側,頭也不敢稍抬,這時聽了老人喝問,方始恭聲應道:“徒兒私自離山,罪孽深重……”

    老人大聲叫道:“好哇!罪孽深重,那你何不自絕?哼!我沒有責怪於你,你倒自行責怪起來,真是我老人家的好徒弟。”

    原來這老人正是哈元修,當年號稱“孽一怪”。聽他這種責罰街道徒弟的口吻,便連無妄大師也覺忍俊不禁,但他成名極早,為人縱稱正派,脾氣可是人人不敢領教的,因此誰也不敢笑出聲來,生怕一時不察,犯了他的某種忌諱,那就吃不完兜著走了。

    隻有殺星似與他淵源極深,接口道:“梅若望身為綠林霸主,這些年倒也幹得有聲有色,未曾弱了哈叔的名頭,哈叔對他背師離山之事既然不加罪責,那就叫他起來吧!”

    哈元修眼睛一瞪道:“誰不叫他起來啦?反正他羽毛已豐,明知我老人家最怕見人下跪,他卻偏要跪著惹我生氣,我有什麽辦法?”

    別聽他講得聲色俱厲,其實師徒之情昭然若揭,梅若望自然聽得出來,於是他心頭竊喜,又叩了一個響頭,起立道:“徒兒謹謝師父宏恩。”

    哈元修“哼”了一聲,忽然道:“你這綠林霸主想不想再幹下去?”

    梅若望躬身道:“徒兒但憑師父吩咐。”

    哈元修舉手朝梅子豪一指,道:“你若想再幹下去,先將你那無用的兒子宰了。”

    這話出口,大眾都愣然不知所措,接著又道:“我那兒子為了女色,不取正當途徑,竟然背叛父親,與清廷的走狗狼狽為奸,這種兒子要他何用?常言道:‘己不正何以正人?’不然,你這綠林霸主就不要幹。”

    這話也對,綠林霸主統率千萬亡命之徒,霸主若是不正,怎能令那些亡命之徒懾服?下豈不大亂了?

    司南譽忽然道:“師叔祖,人父慈子孝,你老人則教梅山主殺兒子,俊兒可是第一次聽到。”

    哈元修白眉一皺,道:“怎麽?我老家人錯啦?”

    司南譽道:“當然錯了。梅公子縱有萬錯,我們可以責之以情又導之以理,人非草木,當有是非之辨,一殺了之,豈非規避為父祖的責任?你老人家隻是未往深處著想而已,俊兒不信你老人家連這點淺近的道理都不懂。”

    安潔著急道:“俊弟,你對師叔祖怎可這樣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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