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譽再也憋不住了,趨到“土行仙”桌邊,道:“前輩,這是怎麽回事?”“土行仙”不答,拿起那塊員外老者留下的銀子,直皺眉頭。司南譽定睛細看那銀子,也不由為之駭然變色,原來那銀子已經變了形,三個指頭的夾印,不深不淺,正好三分,把指功練到這等火候,委實太驚人了,當下期期地又道:“前輩,那員外郎打扮的老者是誰?”“土行仙”沉凝地道:“可能是個和尚!”司南譽震驚地道:“和尚?”

    

    “老夫是可能!”

    

    “為什麽?”

    

    “老夫正在查,目前還不能肯定,不過從他言談而論,大概錯不了。”

    

    “可是……他的穿著打扮,還有鬢發……”

    

    江湖鬼蜮,什麽樣的人都有,改裝易容,太容易了!”

    

    樓座裏沒其他酒客,所以兩人可以放言無忌,司南譽道:“怪不得前輩跟他談禪……”

    

    “屁禪,野狐禪罷了!”

    

    “如果他是和尚,當是個酒肉和尚,他有名號麽?”

    

    “有,如果沒弄錯,他當是三十年前攪得中原武林一片烏煙瘴氣的‘無戒和莎,算年紀,已是耄耋之年,少也有九十歲。”

    

    “什麽?九十歲……”

    

    “這不足為奇,內功突破了某一極限之後,便可駐顏,現在求證的,是他是否當年的‘無戒和莎!”

    

    “和尚何以稱為無戒?”

    

    “不皈依,不受戒,剃光了頭做幌子,其實,他並非真正的和尚,葷腥酒色殺人全不忌。”

    

    “他一向都是如此裝束麽?”

    

    “不一定,但他有個規矩,殺人時必揭去員外巾,露出沒戒疤的光頭。”

    

    下之大,真是無奇不有,司南譽好奇之念大熾,興致勃勃地道:“前輩為什麽會找上他?”“土行仙”沉吟了片刻才道:“老夫本奉命行事,為了一樁陳年公案。”奉命,不用是奉“空空門”門主之命,事關門戶秘密,司南譽就不便追問了,話風一轉,道:“晚輩有事北協…”“土行仙”點頭道:“老夫知道,你走吧,酒錢由老夫清結,失蹤的玉郎有下落麽?”司南譽神情一黯,道:“毫無端倪!”“土行仙”搖搖頭道:“對無知幼兒肆虐,簡直毫無人性,你去吧,我們大家都會悉心追查這樁公案,總會有結果的。“司南譽長揖道:“如此,晚輩就告辭了!”

    

    —路北行,司南譽感到茫然無主,照老人傳話指示,北行跟蹤耿光明,便可追出“討債人”,真的能碰上耿光明麽?又真的能追出“討債人”麽?即使追出了“討債人”,除了查明“切金掌”之謎外,對玉郎失蹤事有補麽?正行之間,突然發現前道上有條人影,長衫飄飄,身法極是輕靈,不由心中一動,加速迫近,定睛細望,不由大為振奮,這人影非別,赫然正是“鬼秀才”耿光明,老饒傳聲指示果然應驗了。為了怕驚動對方,司南譽緩了身形,把距離拉長,保持在視線以內。一前一後,又奔出了七八裏地。耿光明孤身夜行是為了什麽?如果“討債人”的對象全是“百花會”,那他也是狙殺的目標,對了,老人傳話指示跟蹤耿光明,用意在此。突地,司南譽發現耿光明突然停在路中,不再行進,不禁心頭一動,看樣子必有情況發生,遙遙注目,果然發現一條人影攔在耿光明頭裏。就在此刻,傳來了耿光明的喝話聲:“閣下何方高人?”回應的是—陣刺耳的狂笑。司南譽毫不躊躇地離開大路,劃弧繞到前端,然後由側方迫近,借林木掩護,悄沒聲地欺到五丈之內,蔽住身形。目光掃處,一顆心不由怦怦跑了起來,攔截耿光明的,赫然是那員外郎裝束的老者。這老者,是否真就是“無戒和殺?他攔截耿光明何為?暗夜中,他的目芒更加可怕。耿光明略略向後挪了挪步,陰陰地道:“閣下到底何方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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