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仙子”手撫古殘的肩頭,柔聲道:“孩子,他是你父親唯一的傳人,這秘密不應瞞他,你父親死於他同門師弟孟鳳臨的惡毒陰謀,孟鳳臨已經人土,我們……再沒什麽記掛了。”古舶呱”地一聲怪叫,轉身飛縱而去。“無憂仙子”與司南譽不約而同地追了下去。古殘直奔廟側林中孟鳳臨埋骨之處,舉掌便朝墓頭劈去。司南譽與“無憂仙子”齊齊驚叫出聲。“轟”然一聲,沙飛石舞,墳墓被掌風夷平。“無憂仙子”一把抓住古殘的手道:“孩子,你……這是何苦?”司南譽掃了被夷平的土堆一眼,望著古殘道:“師兄,不管死者生前作了什麽孽,他畢竟是我們的師叔,人死罪消,不能再翻屍動骨。”古殘身軀激顫,目中汩汩流下淚來。“無憂仙子”暗聲道:“孩子,夠了,大事已了,我們回山去吧,我們……是不屬於這世界的,山林為伴,麋鹿為伍,才是我們的地。”古殘垂下了頭。司南譽心頭似泥濘一片,他已經確定“無憂仙子”是師父生前的情人,古殘是她所生的,師母“巫山神女”與師父反目,定是為了這件事。他想證實,但這種話問不出口。“無憂仙子”轉頭向司南譽道:“我們該走了,慶幸古立人有你這麽一個傳人,盼你好自為之,勿墜‘武林至尊’的威名。”司南譽想什麽,但喉頭像有東西堵住,發不出聲音來。事實上,他又能什麽呢?有什麽好呢?“無憂仙子”拉著古殘,蹣跚地離開。這未始不是一樁人間的悲劇。司南譽木然成癡,等他回過意識,眼前已失去了“無憂仙子”和古殘的影子,他長長舒了一口氣,不出心頭是一股什麽滋味。回過身,隻見被掃平的墓土中,露出一角石碑,不由大感驚奇,走近前去用腳掃去土塵,一行驚心怵目的大字映入眼簾,登時心頭大震。

    

    那塊石碑上赫然刻著:“擅犯此墓者死!”這刻有警語的石碑,當然是替孟鳳臨收屍造墓的人所留,為什麽要留石碑在墓中?那人該是誰?這是什麽計劃的做法,絕非偶然,用意何在?難道他早已料到有人會毀墓鞭屍而預先做了這布置?毫無疑問,料理後事的人與孟鳳臨有密切的關係。謎,難解的謎。司南譽驚愕萬狀地望著這塊原本埋在墓裏的石碑,想不出到底是什麽蹊蹺?久久,突然下了決心,自語道:“我不信這個邪,非查個究竟不可。”心念之中,彎腰揭起石碑……一聲栗喝,震耳傳來:“快退!”司南譽大吃一驚,不遑細想,迅快地向後倒縱,就在同一時間,“轟隆!”一聲巨響,土崩石裂,司南譽彈起的身形被裂碑擊中,隻覺—陣劇痛攻心,隨即失去了知覺,“砰”然墜地。

    

    司南譽醒來,眼前是一大片光暈,什麽也看不見,腦海裏昏沉混濁,意識在模糊狀態中,光暈在閃動變化,逐漸縮,最後,變成了一盞昏暗的油燈。神誌仍在混噩中,燈焰一會兒擴大放大,一會兒收縮還原。司南譽努力想回複記憶,竭力振作,他想不起發生了什麽事。突地,燈影中幻出一個女饒身影,很模糊,幾經辨認,認出像是俞錦萱,不由脫口出聲道:“黃姑娘……芬妹。是你麽?”女人身影後移。司南譽想掙起身,但僅止於想。身軀絲毫無法動彈,口裏又道:“芬妹,怎麽回事?你……芬妹……”女人身影消失,隱約中聽到一聲幽淒的長歎。神誌在慢慢地恢複,燈焰不再變化,許久,司南譽看出自己是躺臥在一間屋裏的床上,從簡陋的布置,初步判斷是一間村居寒舍。緊接著神誌複蘇而來的?是—身宛若被拆散般的劇痛,想,努力地想,終於想起了文武廟外孟鳳臨墓前的一幕,情緒登時激越起來。自己怎會在簇?是誰救了自己?是俞錦萱?她方才現身,怎麽又不見人了?突地,司南譽猛省過來,俞錦萱被神劍幫的秘探殺害,是自己親手埋葬的,死人不會複活。是她陰魂不散麽?不!世間根本就沒有鬼,定是幻覺,就在此刻,—個村俗打扮的老者走了進來,一看,喜孜孜地道:“謝謝地,哥,你終於醒了!”司南譽想掙起身,但隻掙起一半,又倒回床上,劇烈的疼痛使他不期然地呻吟出了聲,喘了幾口氣,道:“老丈,這是……什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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