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半夏剛一睜眼,一大塊冒著熱氣的烤肉橫在眼前,黑乎乎的,都烤焦了,味道很難聞。

“什麽味兒,拿開些。”她嫌棄地捏著鼻子。

男人看著她傻笑,逗貓似地晃了晃手裏的肉說:“很香的,娘子快吃。”

“昨晚你來找我了?”後腦勺還在疼,連半夏想起昨晚被人打暈了,臉很臭。

是誰要害她?

昨晚她被人半道暗算,那些人分明是衝她來的,她一個農家女,沒錢沒勢,除了二嬸會打她主意,連半夏想不出別人。

她眼裏一沉,發出一聲冷哼,暗暗記下這筆仇,等著日後百倍回敬。

想著是男人救了她,便多看了他幾眼,瞧著他一嘴的油,又黑又膩,白瞎了一張好看的臉,她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拉起男人的衣袖給他擦了擦。

男人很配合,把臉往前湊,方便她下手,一雙眼睛帶著笑,直勾勾地盯著她看。

聽到她問話,男人很生氣,眼裏有著冷意,氣乎乎地說,“有壞人要害娘子,娘子不要怕,我已經幫你揍了他們。”

咕嚕……

連半夏肚子在叫,她很尷尬,看到男人把肉遞過來時,猶豫了下才接過來咬了小口。

“呸呸呸……什麽東西,又腥又臭。”肉剛入嘴,連半夏立即吐出來,隨手丟掉剩下的肉。

不是她矯情,而是這肉帶著一股腐臭味,也不知道放了多久,早變了質,何況男人根本沒有把肉烤熟透,外麵雖然烤焦,裏麵卻是生的,吃下去很容易生病。

“別吃了。”看到男人還往嘴裏送肉,連半夏一把將肉打掉。

男人看著掉在地上的肉,心疼地撿起來,一邊吹著上麵沾上的泥,一邊不高興地說:“娘子是壞蛋,不讓人吃肉。”

擦,她是壞蛋?

懂不懂她是好心,不想他吃壞肚子。

連半夏憋著一口悶氣,鬱悶地翻著白眼,看到男人又要吃肉,趕緊出手打掉,等到他又要撿時,厲聲嗬道:“不許撿!”

“……”男人發脾氣了,生氣地瞪她,沒再撿肉,轉身跑到不遠的火堆邊,拿著刨火棍胡亂擢著火堆。

一時間,火星四射,火苗被進洞的寒風吹得呼啦直跳,映照出男人不悅的臉,有些傻裏傻氣地嘟嘴,差點沒把連半夏氣死。

真是多管閑事,搞得她像惡意欺負傻子的傻逼。

連半夏心塞,想著自己和男人什麽關係都不是,也不想再管他,掀了氈子下床,打算趁著白天早些下山。

這石頭床真硬,睡得她全身骨頭都疼。

連半夏穿上鞋後,起身擰擰胳膊甩甩腿,趁著鬆動筋骨時,隨意打量著山洞。

昨夜天黑,她沒瞧見裏麵的樣子,現在一看,這山洞裏真夠窮酸的,除了床上這些鋪成的獸皮,再沒有別的東西,比禿子的光頭還幹淨。

這男人怎麽活下來的?

“我是有病麽,管他作什麽。”自己肚子都還餓著,哪有空顧別人死活。

連半夏摸了摸還在咕咕叫的肚子,趕緊往山洞外走。

一出洞口,滿眼都是鵝毛大雪,外麵白茫茫一片,什麽都看不見,寒風一吹,連半夏全身上下立即被雪裹成雪人,凍得全身直哆嗦,別說下山,就是走出山洞她都辦不到。

“倒黴!”她罵咧了聲,黑著臉回到山洞。

這時,洞裏空無一人,原本坐在火堆邊的男人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