孛兒隻斤,黃金血脈,狄國王姓。

    無論這姓氏出現在何地,都讓人無法瞧。

    呂烽不由多看了那薑格爾一眼。

    薑格爾微微揚起下巴,似是滿意此時狀況。

    可惜。

    孛兒隻斤,代表尊貴。

    孛兒隻斤·薑格爾?

    無名卒!

    呂烽冷哼一聲,“如果狄國王室,都像你無名卒這般無知,那狄國也該亡了。”

    薑格爾眼角抽搐,“你敢看我們黃金家族!”

    呂烽搖了搖頭,“要和我比血脈,你還不夠格。”

    薑格爾稍稍愣住,眯眼道:“你究竟是誰?”

    “我是誰,並不重要。”呂烽已經恢複平靜,雙臂抱在胸前,“我隻想知道,你為何帶兵,出現在這種地方?”

    薑格爾嘴角一撇,“我帶著部下出來打獵,結果迷了路。”

    “嗬!打獵?還迷路?”好不容易壓下怒火,此刻又蹭蹭上湧。呂烽怒道:“你從狄國迷路到我冀國國土,你得眼瞎到什麽地步,你是瞎子,你營帳裏上千人,全部都是瞎子嗎?”

    “沒錯。”薑格爾戲謔道:“我就是在謊,我就是不告訴你實情,你又能對我怎樣?”

    呂烽拎起長槍,“我一槍殺……”

    薑格爾反瞪回去,“方才你不知我身份,若是將我殺了,也算是錯殺。不知者無罪,或許能做最後遮羞。可你現在明明知道,我乃是孛兒隻斤族人,我是王親國戚!你若還敢殺我,好,很好。”

    他身體動彈不得,越過林焱,直視呂烽,“我確實是無名卒。但隻要我姓孛兒隻斤,隻要我死在你土鄭無論你是誰,無論你代表誰,黃金家族,永不拋棄血胞兄弟,哪怕刀山火海。”

    “啪啪啪……”

    呂烽鼓起掌來,“還真是令人敬佩。你們不容外人侮辱,卻容許自相殘殺。去年與燕國一戰,下人都可看在眼鄭”

    薑格爾肅顏道:“物競擇,強者生存。而狄國之首,不論哪個方麵,都必須夠強。與其讓弱者上台,導致被他國攻伐,不如讓弱者,永遠沒有機會。”

    “弱肉強食。”呂烽搖了搖頭,“簡直就和野獸一樣。”

    薑格爾咧嘴大笑。

    呂烽朝他緩緩走來,“若真殺了你,引來狄國報複,倒真是要一件禍事,畢竟邊疆百姓,是受了池魚之殃。”

    薑格爾哈哈大笑,“就知道,到頭來你還是要怕。”

    林焱側開身子,讓呂烽通過。

    呂烽站在薑格爾麵前,淡淡一呼,“怕?”他點零頭,“確實,我不能殺你。”

    薑格爾眼中露出得色。

    “可是……”呂烽突然伸出手來,捏住薑格爾下巴,“你不會真的蠢到,以為你能安然無恙?”

    “我不殺你。”呂烽伸手拍著薑格爾臉頰,“可我能把你打到半死。”

    右手高抬,猛然下落。

    白牙鮮血飆到地上。

    林焱背過身去,守在主帳門口。

    身後盡是沉悶拳音,還有低沉痛呼。

    呼聲,持續一夜。

    第二日清晨,大晴。

    薑格爾被關入簡易囚車,靠著木柵,生死不知。

    他麵上青紫發脹,皮開肉綻,四肢軟綿無力。想來即便是恢複過來,也幾成廢人。

    可即便如此,呂烽臉色依舊不好看。

    隻因這般持續一夜,那薑格爾依舊不肯開口,死死不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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