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零為整。倒是有些想法。”山師雲單手撐著下巴,坐在杌之上,“難道是武睿手下,深藏的什麽好手?”

    武慎稍稍抬起頭來,似乎已從與武睿對話中恢複平靜,他皺眉道:“應該是人熊帳下書生。喚作伊世羽。聽聞此人有些本事,此次北境大戰,也有他在背後謀劃。但是為我們大燕出了口惡氣。不過……”

    山師雲似乎有些興趣,追問道:“不過何事?”

    武慎回憶一番,接口道:“此人深居簡出,鮮有與人交集。武睿曾想要大肆封賞與他,也被他婉言拒絕。更是托病,一直不肯為武睿效力。”

    “哦?”山師雲眼中興趣更濃,“武睿初掌朝政,正是用人之際。他若是順從於武睿,不位極人臣,大富大貴絕對不成問題。這等好事他居然直接拒絕?有趣,實在是有趣的很。”

    “這人,確實有點不同。”武慎點頭讚同山師雲的法,“不過你我皆知,武睿可不會輕言放棄。此次封禪大典,他外派人熊在東協助齊國平亂,卻將那書生留在身邊,其心路人皆知。”

    王芝冷冷一笑,插嘴道:“我看他就是枯名釣譽之人,不過是攀著人熊,再魚躍龍門。這些推辭,托病,不過是他自抬身價的手段。就算有些真本事,也是德行有虧。”

    他話未完,就見到武慎皺眉,不由住嘴。

    武慎看了他一眼,眼中似有惋惜,卻未對他多言,隻是抬目望向遠方,“我們今朝逼宮武睿,若那人熊回來。”

    山師雲打斷道:“他終究是臣。武睿這般無用,他依舊未反。可見他心中係有大燕。我山師家是商人,府中即便三歲兒也知道,‘下熙熙皆為利來,下攘攘皆為利往’。換個大王,隻要錢糧合適,對他而言,也未有不可。”

    武慎看了山師雲一眼,“你未曾當麵見過他,你不明白。”他十指交叉,垂於兩膝之間,“我也算看遍官場百態,但是這個人,我看不透。他忠心,卻擁兵自重。他暗懷禍心,卻始終未見異動。”

    “倒是期望能見一麵。”山師雲微微一笑。

    王芝急道:“人熊尚遠,我們還是回到眼前。可不能讓武睿逃出生。”

    “不急。”武慎擺了擺手,轉頭看著山師雲,“今日事成,你真能信守承諾?”

    山師雲正色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武慎挑了挑眉,“隻求為山師家正名?”

    山師雲嘴唇一勾,“我隻求下人知我山師家曾有功績。也不敢有其他非分之想。隻是,方才慎公子似乎想要毀了大燕根基?”

    武慎稍稍皺眉,“山師先生飽讀詩書,難道不知何為一時憤慨?”

    山師陰微微一笑,似是並不意外,“人之常情,情有可原。”

    兩人相視而笑。就像是兩隻碧眼狐狸,麵上互尊互愛,背後卻偷偷亮爪。

    因利合,因利分,最後又會鹿死誰手?

    今日,猶未可知。

    “山師先生果然明白事理。”武慎站起身來,背起雙手,“隻是未來之事,來日再。卻不知眼前困局,先生有何妙招?”

    山師雲抖了抖肩上黑裘,緩緩起身,“化整為零,確實有些用處。卻也隻是有些罷了。”

    武慎看著山師雲,靜候下文。

    山師雲也不賣關子,彎下身撿起一粒石子,又抓起一把沙土,“化整為零,是為迷惑我等,如同在一片沙土之中,藏有一粒石子,揚手一揮,塵土之中分不清何處是奪命石塊,也不知那石塊要飛向何處,畢竟暗箭難防。可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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