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風驟冷,摧人難眠。

    營地空空蕩蕩,獨留架上火盆風中搖曳,“劈啪”作響。

    營房悄無聲息,滿帳士卒緊縮被中,隻圖片刻溫暖。

    巡帳兵卒低頭縮腦,匆匆掠過,靠在牆角,不願冒風受寒。

    而石牢之外,兩名看守,更是裹著長袍,圍著火堆取暖。

    兩人靠近火堆,跺腳取暖。

    一人麵生橫肉,一跺腳,麵上直顫。他打了個噴嚏,低聲咒罵,“這鬼氣,怕不是要凍死個人。”

    另一人留著胡,搓著雙手,“老爺和咱倆過不去,碰著我倆守夜,就他娘的這妖風陣陣。”

    “可不是嗎?”那胖子伸手入懷,掏出壺,晃了幾晃,“嘖!”

    他朝胡子道:“酒喝幹了。我再去弄些,這大晚上,喝不著暖身酒,明還不成了人棍?”

    胡子縮緊脖子點零頭,他看了眼石牢,又囑托胖子,“記得再捎些炭來。將軍可是了,這牢裏的大爺要是有什麽三長兩短,我們兩個都得陪葬。可不能把他們凍出個好歹來。”

    胖子哼了一聲,似是不滿,“這年頭,坐牢的比牢頭舒服。我們在外麵吹風受凍,他們倒是逍遙。”

    “別廢話了。”胡子推了胖子一把,“快去快回,可別想著偷懶。要是讓老子知道你讓老子一個人在這裏受凍。不用這寒風動手,老子親手把你變成人棍。”

    “呸!”胖子吐了口唾沫,“你樣也得有這本事。”完,他便裹緊風衣,朝軍需營帳走去。

    胖子一走,胡子一人更顯孤單。

    胡子又跺了跺腳,伸出雙手烤火。

    飛卷過,他便渾身打了個寒顫,在心中暗想:可別冒出什麽山林妖精。

    他可是聽過“盼雪”的故事。傳聞那倆人在此決鬥,攪得生靈塗炭。怕不是過了這麽些年,還能陰魂不散?

    “呼……”風聲過耳,似有聲響。

    胡子又咽了口唾沫,不敢四處亂看,口中默念,“我上有老,下有,隻求能平安回家團聚,有怪莫怪,有怪莫怪……”

    話音剛落,他身後立刻傳來一聲咆哮!

    胡子渾身一僵,一頓一頓回頭去看,可身後隻有牢房鐵門。除此之外,再無他物。

    喉結聳動,胡子心底發寒。

    又是一聲咆哮!

    這回胡子已經聽清,聲音來源於石庫之內。仔細去聽,那咆哮聲響,分明是兩人對罵。隻是經過牢房回蕩,聽著便像雜音。

    原來不是怪力亂神之事。胡子麵色緩和,終是呼了口氣。哈氣尚未消散,他麵上便浮現狠辣之色:老子在外守夜吹風,你們在屋裏,居然還不消停!裝神弄鬼嚇老子!真當老子吃素的?

    心中怒火洶湧,胡子撩開風衣,解下腰上鑰匙,便開了鐵門。

    按住刀柄,胡子怒氣衝衝地步入牢中,“吵什麽吵?都給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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