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劍英再無後顧之憂,將自己老巢的事,和其他一些知道的事,都吐露了出來……

    覺得差不多了,周旦轉頭看向遠處,被捂著嘴、淚流如雨的女子人,對君寶揮了一下手。

    君寶心領神會,去到女子身旁,給她鬆開綁,並領她重新回了刑房。

    “娘!”

    “願兒!”

    剛剛死裏逃生的母子倆,抱頭痛哭,哭聲震天,鄧劍英也流出了眼淚。

    周旦安排圜土令派出的醫士,也趕到刑房,給男孩包紮傷口,所有人都有些動容。

    周旦對身後的周一吩咐,“你跟進……抓捕等事吧”。

    小舞轉頭,與周旦複雜難辨的目光正對上,知道自己該走了。

    見周旦已轉身離去,小舞用還血淋淋的劍,指著鄧劍英,咬牙切齒道:“你真的……該死!”。

    小舞說完,“哐啷”一聲扔下劍,邁步離開,當路過氣呼呼的周一身邊時,狠狠扔下一句話。

    “要抓鬼,就得先成魔”

    上車的小舞如一團爛泥,癱坐在周旦的腳邊,雙手抱著膝蓋,將頭抵在膝頭,視乎連抬頭的力氣都沒有了,她閉上的眼睛,遮住了裏麵所有的情緒,不看、不說也不動。

    周旦眼睛餘光看見,小舞仿佛一下從一個地獄惡魔,變成了一隻溫順又受傷的小白兔。

    小舞心如刀絞,對自己剛殺死三個無辜的老人,和重傷一個孩子,是滿心的愧疚難過。

    每一分鍾都在死人,迫在眉睫,也無可奈何。

    小舞心中勸說著自己,想讓自己好過一些,打擊對方軟肋,是最快、也最有效的方法,但誰人能真理解她的苦心?

    “咕嚕嚕,咕嚕嚕……”

    車內隻能聽見車軲轆的聲響,周旦和小舞都沒有說話,也都沒看對方。

    良久,周旦轉過頭,低頭望著滿身是血,嘴上也抹著血的小舞,此刻,她安靜柔弱的樣子,讓人看了就心疼。

    雖然,心中還氣沒消,周旦還是忍不住拿出自己的帕子,板著臉,拉過小舞的左手,要包紮她剛割開的一道口子。

    “不用!”

    小舞要抽回自己的手,被周旦沒好氣地抓住,硬給她包好手指頭的傷口。

    小舞保持著之前的動作,沒有看周旦,半晌,突然慢聲問:“旦哥哥,是嫌小舞……太殘忍了,是吧?”。

    周旦嘴唇翕動了兩下,最終沒有回答,他何止是嫌?簡直被她嚇到,她當時的表現,真的就如同嗜血的惡魔,戾氣比過去更重了。

    小舞輕飄飄的話,又飄進周旦的耳朵裏,“……如果,殺一人……能救百人,或千人,旦哥哥,會不會也殺?”。

    周旦被問愣,眼睛迷茫地望著如受了打擊、萎靡不振的小舞,腦子裏一片混沌。

    曾經王兄私下嗬斥過自己,說自己過於迂腐,太過高估人性的善良,也太心慈手軟,斷言自己若不改變,有一日會反受其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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