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釋離聽了這話差點兒沒把酒給噴了:“想什麽呢?那宋項胡子拉碴、嗓門兒賊粗,隔三差五還糟蹋個民女啥的,能是太監?”他啐了口唾沫,再接,“他要真是太監,禍害可能也沒那麽大了。”

    孫亦諧眼珠子一轉,思路很快也跟上了:“那……就是他老宋家跟太監有勾結咯?”

    “不錯。”雲釋離輕輕用手指敲了兩下桌子,“而且不是一般的有勾結,是從祖上三輩兒起都有勾結……”

    “謔~”孫亦諧又想了想,“這麽說來,那些東廠的人是替那宋項來找我報仇來了?”

    “不不,這你就想多了……”雲釋離搖頭道,“說是‘勾結’,但從來都隻有東廠當主人,別人當狗,這世上哪兒有狗指揮主人去咬人的事?”他微頓半秒,“莫說是小小一個宋項了,即便是他老子宋德,在那東廠汪公公的眼裏,也不過就是一條稍微養得熟一點的狗罷了。”

    孫亦諧疑道:“那我又怎麽會被東廠給盯上的呢?”

    “嗨……”雲釋離又喝了口酒,再道,“還不是因為你把人家兒子給欺負慘了,搞得那宋員外誤會了。”

    “他誤會什麽了?”孫亦諧道。

    “他誤會你是咱們錦衣衛的人,想借著整他兒子來針對他們宋家,進而去試探東廠。”雲釋離道。

    “啊?”孫亦諧道,“這老頭兒想多了吧?”

    “嗬……他沒法兒不想多啊。”雲釋離幹笑一聲,接道,“那宋項雖是作惡多端,但說到底也隻是個地方上的土豪惡霸而已,況且他幹的那些破事兒他爹也都花銀子給平了;官府和苦主都不來追究他,外人就更沒來管的了……你看這偌大的江湖、還有那綠林道上……有人管這事兒嗎?”他說到這句,看向孫亦諧,眼神中也說不清是戲謔還是敬佩,“你倒好……那光天化日之下,人家也沒招你惹你,你卻再三折辱對方,還誆了他家整整三千兩銀子……你說你背後沒點兒勢力撐腰或指使,誰信呐?”

    被他這麽一說,孫亦諧也有點兒回過味兒來了:“所以……他爹便猜測,我是受了你們錦衣衛的差遣,才幹的這事兒?”

    “沒錯兒。”雲釋離道,“他爹就是這麽想的,也是這麽跟東廠上報的。”他喘了口氣,略微停頓了一下,“雖然東廠那邊未必會信他的話,不過派些人到你這兒探探也無妨對吧?”

    “臥槽?”孫亦諧當時就驚了,他立刻就反應過來,“那你今兒個跑到我那酒樓裝逼,還住到我家裏來……被那些東廠的探子給看到,我豈不是黃泥巴掉褲襠?”

    “去去去……”雲釋離當即打斷了他,“說誰黃泥巴呢?”他又喝了口酒,放下杯子時道,“當然……你非要這麽說的話,的確是這麽個意思。”

    “姓雲的!你陰我是不是?”孫亦諧聞言,順勢就扯開了嗓子,衝著門窗的方向吼了起來,“東廠的公公們呐——我跟這貨沒關係的啊——都是誤會啊!”

    “行了行了,瞎嚷嚷什麽呢?我今兒白天都幫你查看過了,那些探子壓根兒也沒踏過你的宅,別跟這兒丟人現眼了啊。”雲釋離一邊說著,一邊就朝孫亦諧做了個往下壓的手勢,且露出了滿臉的嫌棄。

    “哦?”孫亦諧有點不信對方,“你確定?”

    “哼……”雲釋離笑了,借著幾分酒意,他也是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你以為我誰啊?現在坐在你麵前的就是大朙朝第一的探子。”

    這還真不是他自誇,他說的是事實。

    雲釋離雖然年紀也不算很大,但早已是“老牌特務”了,無論偵查和反偵察他都是超一流好手,所有“探子圈”裏常用的暗語、記號,交換信息或物品的手法,還有查探時的行動模式等等他都門兒清,所以他說沒人踏過這“點兒”,那就肯定是沒人踏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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