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見那人頭滾落,孔衡基又是第一個驚叫出聲,坐倒在地,蹬著兩腿連連後退。

    他這娘炮般的激烈反應,反倒是讓其他人都鎮定了下來。

    雷不忌也是見過死人的,沒說話;那郎中田午得雖麵露驚懼之色,但仍坐在原地沒動;謝潤則是一臉戒備地看向了孫亦諧,那懷疑之情溢於言表。

    至於孫亦諧和黃東來呢,幹脆……湊到屍體邊開始圍觀了。

    “黃哥,這切口有點整齊啊。”孫亦諧道。

    “是啊,拿寶兵刃一刀斬下去都未必有那麽整齊,想來是武功高強之人所為啊。”黃東來道。

    “而且頭突然掉了,血竟然沒噴出來,而是慢慢流下的……”孫亦諧又道。

    “那肯定是死前中了某種能讓血凝住的毒,然後才被切了頭顱,並擺出還在睡覺的樣子。”黃東來接著對方的話道。

    “方才大家都睡著了,你說這凶手怎麽就單弄他不弄咱們呢?”孫亦諧道。

    “那說明,凶手沒有殺我們其他人的動機,或者就是……有什麽難處。”黃東來道。

    “哦?比如說?”孫亦諧道。

    “比如說……其實我們剛才並沒有睡著,隻是陷入了某種幻覺之中,而真正睡著的人隻有他一個,所以凶手隻能殺他。”黃東來道。

    “嗯……還有別的可能嗎?”孫亦諧又道。

    “又比如……出於某種原因,凶手希望、或者說需要我們活著,因為他對我們這些活著的人有所圖謀。”黃東來接道,“當然也有可能……他覺得我們遲早全都得死在他手上,所以不著急,一個一個來,想耍耍我們。”

    “媽個雞的!這麽說來,此地不宜久留啊!”孫亦諧道。

    “就是呀!”黃東來道,“肯定有古怪,要不咱還是撤了吧。”

    他倆你一言、我一語,跟說對口相聲似的,十分嫻熟自然的就說完這了一通,緊跟著就準備拿行李跑路。

    謝潤見了心想:“你倆可真牛逼啊,對著個屍體自說自話的就解說起來了?而且說完了立刻就想腳底抹油……那人要是你倆殺的呢?”

    於是,他當即上前一步,攔住了他們:“且慢!”

    被他一喝,孫黃二人的動作也是一滯。

    謝潤隨即便道:“事情沒搞清楚之前,誰都不能走。”

    “憑什麽啊!”這會兒,那孔衡基又插嘴了,“現在這人頭都掉了,是人殺的也好,鬼殺的也罷,無論哪種都跟我沒關係啊!這廟這麽邪乎,你還要我們留在這裏陪你等死不成?”

    說罷,他便開始收拾書箱,把他方才擺出來晾幹的那些書胡亂地又給塞了回去,扛起書箱就準備走人。

    謝潤才不管他怎麽想的,一個閃身過去,一掌摁住了他的書箱:“我說了……事情沒搞清楚之前,誰,都,不,能,走。”

    孔衡基也是急了,他用上全身力氣拽了幾下被對方單手摁住的書箱,結果那書箱紋絲不動。

    “你……你這人怎麽不講道理!”眼見對方就是不讓走,孔衡基便開始了無能狂怒。

    “我不講道理?”謝潤將這話重複了一遍,冷哼一聲,“哼……我若真不講道理,現在我就把你們全殺了,我也落個心安。”他頓了頓,“正因為我還講道理,所以我才說‘要把事情搞清楚’。”

    說到這兒,他不再摁著孔衡基的書箱,而是抬手又摁向了這書生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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