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遷卻是並未直接細說他的計劃,而是自座位上站起,走到一旁簡易的書案邊,在書案前坐下,提筆研磨,看了楊乃堂一眼,開口說道:“我寫一封手書,你帶回去!”

說完話,邵遷便開始專心書寫,不過一會的工夫,邵遷便寫滿了一張紙。

停下筆,吹幹墨跡,邵遷站起身,走到楊乃堂跟前,將剛寫好的手書遞給了楊乃堂,然後開口說道:“回去之後,依計行事!”

楊乃堂站起身來,接過邵遷遞給他的手書,從頭到尾看過之後,不禁點了點頭,“大將軍此計甚妙,此番若成,定能給拓跋玠沉痛一擊!”

邵遷看了楊乃堂一眼,囑咐道:“此計雖好,但也需謹慎行事,你聯絡軍中將領之時,務必小心,切不可走漏風聲,被拓跋玠與獨孤泰知曉!”

楊乃堂拱了拱手,鄭重言道:“大將軍放心,末將曉得其中利害,定會小心行事!”

望著鄭重保證的楊乃堂,邵遷抬手將戴在右手拇指上的玉韘摘了下來。

邵遷摘下來的那隻玉韘,乃是由上等的青黃玉雕製而成,玉質光亮瑩潤,沁色自然,雕工細致精美,乃上乘之作,難以複刻,更重要的是,玉韘的內側,還刻著一個‘遷’字,正好能代表邵遷的身份。

拿著那隻玉韘,邵遷開口言道:“允州之時,我隨身之物皆未能帶出來,如今身上隻有這隻玉韘,軍中跟隨我多年的將領都識得這玉韘,你一並帶著,作為信物,也好方便行事!”

說著話,邵遷將手中的玉韘遞給楊乃堂,然後接著說道:“此番籌謀,便全托付於你了!”

楊乃堂雙手接過那隻玉韘,躬身一禮,神色凜然地說道:“請大將軍放心,末將定不負大將軍重托!”

邵遷拍了拍楊乃堂的肩膀,“去吧!”

楊乃堂聞言,再度一禮,“末將去了!”

說完,楊乃堂便轉身出了門,離開了這座普通的民宅。

楊乃堂離開,守在外麵的邵老夫人走進屋內,望向邵遷,開口言道:“遷兒,你當真決定了要找拓跋玠報仇?一旦你踏出這一步,選擇對付他,可就沒有再後退的餘地了!”

邵遷聞言,看向邵老夫人,“娘,我選擇對付拓跋玠,不僅僅是為了找他報仇,而是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那些跟隨我多年的將士一個個死於拓跋玠的陰謀算計之下而無動於衷,更不能看著整個西府軍跟著拓跋玠走入歧途,落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你既然已經決定了,為娘便不再多言了,隻是,遷兒你需記得,人之立世,無論做什麽,都該當仰無愧於天,俯不怍於人!”

邵遷麵向邵老夫人,躬身一禮,“娘之教誨,兒謹記於心!”

囑咐過邵遷,邵老夫人便也不再說什麽,轉身直接出了門。

望著年邁卻要隨著自己顛沛的母親,邵遷不由地握緊了拳頭,無論是為了母親和自己,還是為了西府軍的將士和百姓,他都必須要結束掉自己一手釀成的錯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