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玉陵趕考之時曾聽聞好多市井之人茶餘飯後談過那支楊家將,也說過楊家對於退下來的士卒多有優待,苗叔你為何在此地生活,難不成是關於那楊家軍善後傳聞有誤?”楊文鋒半真半假地開口詢問,未曾想在此地可以見到楊家將中的老卒,也未曾想過對方竟然會落到如此田地,作為楊家之人楊文鋒自然要弄清楚。“公子這番話可是說岔了,楊大將軍他待我們這些老卒向來不錯,若是願意做活的話則被安排到一些安穩的地方做活,若是不願意的話也會給很大一筆銀子用來安詳晚年,至於住所和戶籍什麽也都有安排,這一點恐怕不止咱們天淵國,就算是放到其它四國我估計也沒有任何軍伍能夠做的比我們楊家軍更好。”說起這些老人的眼睛重新綻放出光彩,那是一種從心底油然而生的驕傲,身為那支軍伍一員的驕傲。“隻是老漢我自知身體不利索,去給人家做活也是給楊大將軍他們找麻煩,便自願離開了那些老夥計們,本來是領了一大筆銀子的,在鎮上也被安置有一處不大不小的宅子,可誰料世事無常,最終便流落到這個小村子來了。”老人拿起酒杯猛然喝了一口酒,像是將那些塵封的往事都咽入肚中。這個時候苗嬸也從屋內端著熱好的菜走了出來,看到自家男人這幅模樣便也跟著歎了口氣。“說起來委屈你了,都是因為我們娘倆兒的緣故,這些年你一直沉默寡言,我知道你心裏也很不爽利。”苗嬸將菜放在桌子上用手擦了擦眼角有些悲戚地開口。“娘,當初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每次我問起過去的事爹就會發火不讓我問,您也從來不告訴我,當年咱們家到底遇上了什麽。”看到自家爹娘這般模樣少女苗瑞則是滿頭霧水和疑惑,顯然關於過去的事她並不知曉。聽到自家閨女的話老苗頭長籲短歎,而苗嬸則是默默垂淚。楊文鋒歎了口氣,看來也是一段傷心往事。“苗叔,若是不想說便算了吧,都過去了,日子好不好,總是過了下來不是嗎?”“沒有什麽不想說的,這些話憋在心裏太久了,說不準哪天就要跟著進了棺材,倒不如今日說個痛快,也讓小瑞清楚她的身世。公子如今也算是因為我家慘遭橫禍,說一說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老苗頭又喝了兩杯酒,隨後他慈祥的看了一眼自家閨女有些悵然。原來少女和婦人原本並非老苗頭的妻女而是離玉陵很近的小鎮上一家尋常百姓的婦人。當年婦人剛剛懷上少女苗瑞她的丈夫便應征去玉陵當差,這一去便杳無音訊。懷有身孕的婦人生活過的雖然極為不易但好在有丈夫留下的房子和微薄積蓄過活,但忽然有一天有一夥人帶著一紙公文說是她的丈夫將房子抵押給了他們,而且還欠下了一大筆的銀子,不但要婦人還錢還要她搬離她自家的房子。婦人不認識那什麽公文,也不相信自家丈夫會做出這樣的事,她自然是不肯搬離,至於那一大筆銀子她更是沒有,本身日子就過的極為緊巴,她去哪裏能弄上那麽一大筆銀子?結果那帶頭之人說是不搬也行,從今以後苗嬸便當他的小妾,至於生下來的孩子,男孩兒就成為他們家的奴仆,女兒就成為丫鬟,這樣的要求苗嬸如何能答應,於是便發生了爭吵。那個時候老苗頭剛好在鎮上尋覓住處正好碰見了這一幕,看到身懷六甲的婦人被人用言語欺辱之後氣不過便站出來製止那些人。但對方人多勢眾而且還口口聲聲拿著公文,老苗頭最終爭辯無果後一氣之下便將所有撫恤金拿出來幫婦人償還了對方說的那一大筆銀子,但房子算是徹底沒了,婦人也隻能被趕出自家房子。原本事情到這裏就該完了才對,豈料那夥人拿了銀子之後非要說老苗頭給他們的銀子有誤,這明擺就是訛詐,老楊頭久在軍伍哪裏見過這種潑皮無賴勾當,自然是氣不過動起了手,結果一時失手將對方一人的眼睛戳瞎了,事情鬧大之後老苗頭沒有辦法,隻能帶著婦人強行闖開人群逃離了小鎮,最終流落到這個偏僻村落。聽到這番往事之後少女臉色蒼白,一時間她怕是難以接受,一直以來她都覺得老苗頭是她的親爹,如今得知真相可謂是一個晴天霹靂。原來如此,若是因為擔心有命案在身躲在此處偏僻村落的話那楊家負責照拂這些老卒的人怕也確實是找不到此地,畢竟那些楊家軍伍遺孀和老卒數量不可謂不大,哪裏能做到人人毫無遺漏?“事情說穿了也就是這麽一回事,吃過飯之後等夜深了你便帶著小瑞離開村子吧,到時候就煩勞小楊你多多照拂我的閨女,無論是在外麵給她找個營生還是讓她找個老實人加了都行,總好過在這村子裏等死。”老苗頭歎了口氣沉聲道。“爹,那,那你和娘怎麽辦?”突然接受自己的身世之後又遭遇此番變故,少女的內心早已彷徨不安,此刻也已經六神無主了。聽到自家男人這般開口婦人也沒有出聲,她滿臉戚戚然,麵如枯槁,也不知再想些什麽。一時間屋內愁雲慘淡,也難怪,驟遇滅頂之災他們又能做什麽呢?“苗叔別擔心,我曾在書上看到過,山窮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事情還遠遠沒到那種糟糕的境地,吃完飯之後各自睡去便是,明日我和他們一起去看看這些人到底再鼓弄什麽。”楊文鋒不便和他們交代自己的底細,他隻能笑著安慰眾人,讓他們的情緒稍微安穩一些。“說不好我真的天賦異稟,倒時成為比那個餘蓮還神的神婆,到時候我一定不會忘了苗叔你們的。哦,不對,不應該是神婆,應該是神公才是,小瑞你說對不對?”楊文鋒眼神淡然,他倒是絲毫沒有那種大禍臨頭的憂愁,笑著看著心神不穩的少女開著玩笑。果然,在楊文鋒這種情緒的影響下屋內眾人的情緒終於還是稍稍放鬆了幾分,但到底還是一樁禍事,所以自然不可能那般輕鬆如意。“你們說的餘蓮那般神通,我一個讀書人帶著小瑞如何能夠在這黑燈瞎火的山裏跑路,到頭來怕是還未逃出村子別被人摘了腦袋去,到時候可沒有吃飯的家夥嘍。”楊文鋒夾了一筷子菜做了個鬼臉,既然是楊家老卒,既然又這般碰巧讓他楊文鋒遇到,他自然不能不管。“唉,年輕人真是不知其中凶險啊,罷了,罷了,你說的也是,現在恐怕就是逃也無法逃脫了。我老漢看你呀不像是個讀書人,倒像是個遊俠兒。”老苗頭連連搖頭,事到如今他也確實是無能為力,拚命拚不過,逃又無法逃,這比他娘的當初在沙場上衝鋒流血都讓人無奈。最終老人心底還是有一番打算,明日若是少年走後說不得他便離開村子去找找當年的老夥計們,看看他們是否能夠幫忙一二,雖然希望不大但好歹有點希望。若是老人自己自然不會去豁出那張老臉,但是無端看著這位少年殞命,看著自家閨女遭殃,他如何能忍?即便是少年不來他心中也早有計較了。愁雲慘淡,雖說楊文鋒作勢輕鬆但還是於事無補,眾人也再無胃口,隨便吃喝之後便各懷心思離開飯桌,而楊文鋒則是由少女帶到另外一間屋子休息。少女由原先的識字欣喜變得憂愁不已,原先好不容易和楊文鋒熟絡後話多了起來到現在又開始沉默,楊文鋒歎了口氣沒有再多說什麽,有些事需要自己去慢慢消化,非他人安慰所能解除憂愁。夜沉如水,楊文鋒盤坐於簡陋小床之上默默運轉他娘親留給他的修行法門,幾番運轉之後雖未有破境之意卻也心神安穩不已,如此一來倒是沒有了睡意。想起之前答應少女的事楊文鋒便起身推開房門,他自顧自到院中拿起另外兩張木板坐在屋門口。月明星稀,楊文鋒就著月光將那些他總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