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淵邊境有山名回望山,山名是當地駐守邊境的將士所取,意思是希冀登臨峰頂之後回望故土可解相思之情,隻是這天淵和故土隔著又何止千山萬水,即使這回望山穿雲而入直插九霄也難以將天下淨收眼底,更何況這回望山並沒有那麽高,隻和普通的山丘無異。

    山頂風咋起,二人憔悴損,楊王父子兩人立於風中麵容悲戚,隻因為他們都能感覺得到玉陵楊府那裏的情況。

    “這些年父親應該知道二弟不是那不思進取隻剩紈絝的公子哥,他會回來我不信您完全沒有預料道,況且這些年他在江湖中得到了什麽和什麽人有交集我們雖然不清楚,但是自娘親死後那紈絝楊二郎真的就是紈絝了嗎?依我看從那個時候開始二郎已經不是我們所認知的二郎了。”

    難得和楊王談心,此次談起自己的那個二弟他不由心生愧意,這些年雖然是他一直扛著楊家的擔子,但是在他的心裏一直都很清楚他那個二弟所遭受到的苦楚一點都不比他少,相反那些苦楚都是一些看不到的刀口子,一刀一刀在他的心上留下難以抹去的疤痕,刀刀誅心。

    “自你娘親死後二郎便強加給自己一張枷鎖,這些年他帶著枷鎖一直活著,如今你我入天淵,這份枷鎖便更深更重,正因為如此我才不希望他從江湖歸來,奈何他還是歸來了,這樣一來便等於自尋苦難。

    二郎從小心思深沉而愛鑽牛角尖,他太聰明了,聰明到有些事我不用多說他便明白,正是因為如此他的性子才會重情而走極端,我今天和你說這些就是要告訴你,將來有一日我不在了,你身為新的楊王一定要照顧好你的弟弟,若是有一日遇到他失去理智隻憑一情字行事的時候你一定要多勸勸他,我就你們這兩個兒子,誰若是出了事都會讓我死不瞑目的。”山頂之上楊繼的眼前模糊了幾分,遠處風動樹梢,滾滾綠滔如同當年那三十萬甲士衝殺而過一般如同江潮,又是一陣沙場涼風吹過,楊王下意思晃了晃頭眼前的一切又都開始清明了起來。

    老了,幼時總覺得說老了很有感覺,如今當真是老了的時候才發現還是年幼的時候好,至少年幼的時候還有為自己所求拚殺的機會,而如今隻剩下一點餘威,而這縷餘威指不定什麽時候就日薄西山了。

    看著老父滿頭的白發楊延沒有多說什麽隻是重重的點了點頭,雖然子不語,但是子心知。在楊延心中早已將那個二弟當做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若是誰敢動他,那便是與整個楊家為敵,楊延絕不姑息。

    “如今二郎替我二人留於武家天子身畔,武家當真不會做出什麽過分的事嗎?若是狗急跳牆,那二郎……”思索一番之後楊延舉目看向玉陵的方向有些擔憂的開口,他不是蠢笨之人,雖然楊王沒說為何沒帶楊文鋒來天淵但是他自己也能猜到。

    那武家當真可能將楊家一門全都放虎歸山?怕是楊王能出京也是存了不知道什麽念頭,既然楊王都出京了那自然要留下點楊家的要害在手中,否則那武皇可能睡的安穩?

    “當年二郎入江湖我登塔三年遙遙望皇城而坐鎮玉陵,期間武家有一十八次想要動手入江湖殺二郎,但是都沒有成功,那些人怕不是武皇派出的,就算是這些年和咱們楊家作對的那些臭蟲也多半不是武皇的手筆,其實我們都心照不宣,隻要我楊繼一日不死他不能斷我楊家血脈分毫,這是我們兄弟二人的默契。

    他一日不出手我便一日是楊王,所以即使當年你們娘親發生那樣的事我都沒有和武家翻臉,當然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有你娘親本身的意願在裏麵,另外一部分原因就是武皇還沒有入局,其實我們都清楚,這都是兩家之間的較量而不是三十萬楊家軍和天淵國之間的較量,正因為如此,二郎雖然身在玉陵凶險,但是我這老家夥一日不死他武皇便一日不會動手,至於其它的魑魅魍魎我楊家足矣應對,他們若是想來便讓他們知道,我楊家不是他們這些小鬼臭蟲可以觸犯的,”說道此處楊王不由直了直有些佝僂的身軀,他確實是老了,如今隻有這個時候刻意為之才能看出當年楊無敵的風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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