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窮苦悲歡最怕人性薄涼,對於影子這樣的普通人,尤其可以說是窩囊的普通人來說其實是很容易滿足的,無非就是一飯一粥,一笑一語和善罷了,但正是這樣的人往往連如此簡單的東西都被剝奪殆盡,既然一無所有那還有什麽可害怕的呢?

    舍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若是前路無活路,我便一命扣青天。天子一怒伏屍百萬血成河,匹夫一怒雖渺渺,但誰又能斷言一人不可逆出一片天地呢?

    說來影子所住的村子其實有一個很樸實的名字叫善村,意思是家家與人和善之意。確實,善村的村民除了特殊幾人之外其它的也大都與人為善,有外村的人進村從來不必擔心食宿問題,但就是這樣的村民卻那樣對影子,那樣對一個幾乎有求必應的老實人,這實在是一件讓人難以理解的事。

    人心確實是一個看不到邊際的深淵,你若是想用真善去填滿它隻會讓它慢慢習慣然後變得理所當然,永遠碰不到底。

    恩多必養白眼,情多必變薄涼,說到底都是慣的,若一開始沒有恩沒有義也不會存在什麽薄情寡義。

    這一日黃昏善村的人歸來時隻看到一地斑駁的血跡,地上的李石頭已經不見了蹤影,此後幾月之內這人再也沒有出現過。開始善村的人還偶爾提起這個人來當做飯後談資或者笑料,但是隨著時間的加深最終似乎所有人都將他忘記,偶爾再提起也不過是無聊的一笑罷了。

    某一日善村來了一位黑袍人,這黑袍人一身漆黑鬥篷,就連麵容都被遮掩起來,除了一雙血紅的眸子之外再沒有什麽裸露在外麵。黑袍人進村,抬手之間百屋坍圮,善村成一片廢墟。

    之後黑袍人用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便將全村人抓於一處空地,之後用及其殘酷的手法將善村所有人先是弄殘,之後取酒壺斟,每斟一杯便虐殺一人,當著村子裏所有的人虐殺。

    或是碎四肢後斬百刀殺;或是剝皮挫骨殺;或是碎盡全身骨殺,那一日善村宛如人間煉獄,呼叫之聲傳出數十裏,當真是慘烈至極。

    最終善村沒一人生還,全被黑袍人虐殺。當時的黑袍人每殺一人在那人彌留之際便仰天對著那人大笑,直到那人死去死不瞑目,那黑袍人在殺盡善村之人後掀開鬥篷露出一張極為普通的臉,若是沒有那血紅色的眸子常人一定會以為這人是個極為老實的莊稼漢。

    黑袍之人正是當年失蹤的李石頭,那一日他被一人所救而後被賜予一段修行之法,那修行之法名喚《一念成勢》,可將一念化天地大勢,執念多深勢有多大,李石頭對於這個善惡不分的世界所恨所憎的執念足矣撼天動地,如何能不成勢?

    修行之法除武道一途之外還有意念一途,武道可以自身之力撼動天地也可將天地大勢熔煉己身而意念一途則可借天地大勢最終超脫,兩者說不上誰強誰弱,大道千萬殊途同歸,最後不過是一條路罷了。

    兩種修行方式武道多是日積月累徐徐漸進而後功成,對於武道來說隻要根骨和天賦沒有問題,多些毅力和功夫總歸會是有一定成效的。

    意念修行不同,意念修行極為看重本心和執念,若是本心和執念不夠通透完全無法入門和修行,入門之後基本很難前行,但是一旦前行往往便可一步跨越一個大境,當年的觀藏就是一朝明悟直接由一名二品念修一步跨越一品立地成佛,端是驚豔世人。

    江湖之中一般人修武道,隻有四教那些極為講究思想本願的人能修念修功成,而江湖影子其實就是一名念修,而且是一名一品境的念修。

    執念不分善惡隻由己,對於影子來說他的執念便是這個世界和那些人留給他的恨,這恨便是那顆念修種子,若是一日不恨世他便不是那個江湖中人人畏懼的江湖影子而是老實人李石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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