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開菜單,仔細一瞅桑榆挑起了眉頭,一碟涼拌豆腐就要68塊,隻是名字取的好聽點,叫做什麽特調濃香醬沾皇家白玉冰珂,可它依舊是豆腐,叫什麽名字都是豆腐。

她覺得這太不合理了,繼續往下看,然而都差不多。

所謂法式卷心菜微甜濃湯,就是白菜湯,竟然要108。

木炭火焦烤法國小填鴨,看著就是烤鴨,要266一隻。

蜜糖配白醋焗野豬背脊小肉,也就是糖酥裏脊,一盤要88。

桑榆沒再繼續往下看,隻看這些就已經接受不了,覺得太坑了,隻是換了個名字,地方高檔一些,價格就成倍成倍的往上漲。

她合上菜單遞給服務員,“我們不點了。”

沈培川問,“是不喜歡嗎?”

桑榆點頭,“這裏沒有我喜歡吃的菜,我們去別家吧。”

沈培川站起來說,“那行,地方你挑吧。”

桑榆笑著說好,服務站在一旁也不敢說什麽,畢竟沈培川身上穿著製服呢,一看就知道是什麽身份,看看桑榆和他年齡差,也就了然了,小女朋友嘛,可不得慣著。

出了餐廳桑榆才實話實說,“這裏就是坑人的,一盤涼拌豆腐竟然要68,什麽豆腐那麽貴?”

沈培川沒想到她是嫌貴才沒點,笑著說,“這是宰我的機會,過了這村就沒這個店了。”

桑榆看他,而後笑了,“好像是誒,不宰你可惜了。”

“現在後悔還來得及。”沈培川說。

他是說真的,是真的想請她吃點好的。

“那行,地方我挑吧。”桑榆拉著他上車,“我知道有個地方的東西好吃,你開車。”

沈培川低頭看著她放在自己手臂上的手,小小的年紀,手卻不是很細膩,應該是幹活幹的。

畢竟在這個城市,隻是大一的學生,自己養活自己挺不容易的。

“以後有什麽幫助,記得找我,我答應過你母親的。”沈培川說。

桑榆想到母親臉上的笑斂了下去。

沈培川明顯感覺到她的變化,抱歉道,“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要提及的。”

桑榆搖頭,“沒關係。”

她低頭雙手握在一起,“我媽媽她很可憐,我本想等我長大有出息了,能賺錢養活她的時候,就把她從那個家裏救出來,可是……”

她沒給自己這個機會,就因為殺人罪進去了。

沈培川什麽也沒說,知道這個時候,更適合做個聆聽者。

“我爸爸喜歡賭錢,贏了就和身邊那群豬朋狗友一起吃喝嫖,輸了就問我媽要錢,不給就拳打腳踢,我媽就是一個家庭婦女也沒有什麽文化,家裏主要收入靠家裏的那幾畝百合,平時也隻能打點零工,賺不到多少錢,家裏的積蓄早就被我爸揮霍光了,沒有錢了就逼著我媽到外麵賺錢給他賭博,在外麵不順心了,輸錢了,還是動手打我媽發泄。這樣的日子過了好多年,我也看了好多年,慢慢長大越來越想帶著媽媽離開那個家,我努力考上好大學,心裏想在忍耐幾年,我就可以把她接出來,她終究是沒等我。”

想到媽媽被爸爸打的場景,她渾身都顫抖,清楚的記得有一次,爸爸用家裏的木頭長凳子,往媽媽身上砸,當時她媽媽一下就趴到地上起不來,後背一大片的青紫。

過了幾個月都不消下去。

還有一次,他把媽媽摁在地上,抓著她的頭發扇耳光,嘴裏流了好多的血,她想要拉開爸爸,讓他不要打媽媽,結果也被一腳踹出去。

“我爸爸他就是畜生,死有餘辜,我從來不覺得他虧,反而太便宜他了,有時候,我挺恨法律的,明明我爸就是該死的人,為什麽還要懲罰我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