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哥,你究竟想什麽?”

    葉青眸光一閃。

    一貧道:“老道我先前替你卜了一卦,卦象顯示,你此去,會有大機緣。”

    “這不是好事嗎,老哥你怎麽愁眉苦臉的?”葉青沒想到一貧竟然會替他卜卦,而且還算出來了,要知道他身上可是有詭經的,詭經幾乎能隔絕一切關於他的機,沒想到一貧竟然能推算出一些關於他的事情,隻能不愧是曾經的高人,就算落魄了,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老道我話還沒完呢?”

    一貧神情嚴肅:“然則,大機緣亦意味著大風險,我算到,你此去……亦有生命之危。”

    “什麽生命之危?”葉青明知故問,他自然知道此去死海,危險重重,有生命之危是正常的,沒有生命之危才不正常呢?

    隻是他很想知道,老道士究竟算出了什麽?

    “具體是什麽危險,老道我也沒算出來,你身上機蒙蔽,而你所去之地,亦有機遮掩,因果糾纏,老道我完全看不透,也算不到。”一貧搖了搖頭,神情凝重。

    “這才正常嘛!”葉青心中暗道,他身手有詭經,而死海事關魔君傳承,那可是一代魔君,生前強大無比,死後所葬之地,亦絕非泛泛,定有機遮掩,否則哪兒還能輪到他們,早就被人捷足先登了。

    不過嘴上卻調侃了一句:“沒算出來,老哥你的水平不行啊!”

    當然,話是這麽,但對於老道的舉動,他還是挺感動的,知道他要出門遊曆,還專門為他卜了一卦,以卜吉凶。

    “哼,你知道什麽,所謂話不可盡,卦不可算盡,機卦象所顯,隻是一種冥冥中的意,得窺意,與交鋒,非人不可為也。”

    一貧氣憤道:“更何況你子緣法糾纏,因果極重,而你所去之地又神秘莫測,機不顯,老道我們算出你此行福禍相倚,已經很厲害了好嗎?你換個人來試試,肯定還沒開算,就機反噬,吐血而亡了。”

    “而且,老道我沒跟你開玩笑,你此行遊曆,確有大凶險,你最好當回事兒!”

    “好好好,是我錯了。”葉青笑著道歉道:“那老哥你有何教我?”

    “意難違,所能做的,就是趨利避害,最好的辦法就是待在北幽,待在卜命觀,哪兒都別去。”一貧摸著胡須道:“如果你非要外出遊曆,那就避開你此行的目的地,換一個地方。”

    葉青沉默了一會兒,微歎了口氣:“老哥你都了,意難違嘛。”

    一貧也罕見地沉默片刻,道:“非去不可嗎?”

    葉青點點頭:“非去不可。”

    一貧沒有言語,一時間院內的氣氛沉寂了下去,唯餘下紅泥火爐上的屠蘇酒,咕嚕咕嚕冒著氣泡,飄散著濃鬱的酒香。

    屠蘇不知離別事,唯餘清氣嫋嫋香。

    “好了,老哥你就別擔心了,凡事都應該往好處想,你剛剛不是了嗎,我此行有大凶險,亦有大機緣。”

    葉青拿起火爐上的屠蘇酒,親手給一貧斟滿,灑脫道:“沒準兒我這次遊曆回來,就成為宗師了,有我罩著,老哥你以後就可以在北幽橫著走嘍!”

    “不用你罩,老道我也能在北幽橫著走。”一貧傲嬌道,繼而又歎了口氣,滿臉唏噓:“老道我隻是覺得,世人明明可以安安穩穩地活著,為何非要為了虛無縹緲的機緣,用自己的生命去冒險呢?”

    “安穩是好,人活一輩子,也就求個安穩。可所求易,想要實現,卻很難,有時候甚至難如登。畢竟,這世上有太多的事情,由人不由己;有太多的東西,由事不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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