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如夢,月似勾,繁星點點綴長空;

    霜若劍,風是刀,山河萬闕入畫中。

    無憂山深處,便如一幅五彩斑斕的畫卷,夜為紙,星月為景,霜風為色,勾勒出一幅如夢似幻的萬闕山河,人間美景。

    於這幅畫卷中,有七彩透明、忽明忽暗的蘑菇,有閃閃發光、宛如水晶的灌木,有翩翩飛舞的紅色蝴蝶,有嬉笑玩鬧的草精樹怪……

    這是屬於夜的盛景,亦是屬於詭怪的世界。

    隻是,一個不速之客的出現,打破了夜的寧靜,亦擾亂了畫卷的美好。

    來人是一名男子,四十多歲,頭戴方冠,身穿紅袍,上繡祥雲,胸口有一個大紅喜字,長著一張圓圓胖胖的臉龐,看上去格外喜慶可親。

    不速之客出現後,地上七彩透明、忽明忽滅的蘑菇,如花瓣一樣慢慢綻放,飛出一粒粒孢子;

    閃閃發光、宛如水晶的灌木從中,鑽出一條條長滿尖刺的荊棘藤條;

    翩翩飛舞的紅色蝴蝶,閃動翅膀,灑下縷縷紅色磷粉;

    嬉笑玩鬧的草精詭怪,則齜牙咧嘴,樹枝亂舞。

    見狀,男子並無絲毫慌亂,從袖中取出一根竹笛,放到唇邊,慢慢吹奏起來。

    一縷輕柔、悠揚的笛音,在黑暗中飄蕩開來。

    聽到輕柔、悠揚的笛音,原本躁動的詭怪,慢慢平靜了下來,孢子飄回了蘑菇,荊棘藤條縮回了灌木叢,飛舞的蝴蝶重新落在花草上,草精樹怪亦放下了警惕,自顧嬉鬧起來。

    一切,都好似回到了最初,仿佛什麽也沒發生過一樣。

    男子收回竹笛,圓圓胖胖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笑容,雙眼眯成了一條縫。

    旋即,男子收起竹笛,又從懷中取出一株草,草青翠欲滴,幾條根須如腿一般,立在男子的掌心。

    男子摸了摸青翠的草,草的幾片葉子搖了搖,垂了下來。

    “葉垂則人在側,葉青應該就在這裏才對。”

    男子看著手中的草,又左右環顧了一圈,胖胖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疑惑:“隻是怎麽不見人呢?”

    男子,正是從雍一路追著葉青過來的福公。

    他手中的草,正是骨肉相連草,骨肉相連草能感應葉青所在的方位,隻要不到葉青近前,骨肉相連草的葉子會一直指向其所在的方位,唯有到了葉青跟前,骨肉相連草的葉子才會垂下來,故有葉垂人在側的法。

    隻是,人呢?

    福公滿臉疑惑,慢慢的,疑惑化為滿腔的憤怒和殺意,身上的紅袍獵獵作響,飄飛如紅色的鮮血。

    自那日葉青逃離雍後,他便奉方暮雲的命令追殺葉青。

    在他想來,有骨肉相連草在,而葉青又身受重傷,他要找到葉青肯定輕而易舉,左右不過是三五的事兒。

    可沒想到,這一追,就是十幾。

    十幾以來,他不眠不休,吃的是幹糧,喝的是露水,宿的是荒郊,住的是野外,好不容易才趕到無憂關。

    趕到無憂關後,更令他震驚的事情發生了,葉青竟然進了無憂山。

    進就進了,要是死在無憂山,他倒是省事兒了。

    可人家不但啥事兒沒有,而且貌似還停留在了無憂山深處,日子過得挺滋潤。

    他能怎麽辦,隻能硬著頭皮進山啊。

    得虧他實力不弱、運氣不差,又有一件名為安神的詭器傍身,才能活著來到無憂山深處。

    安神,就是剛剛那根竹笛,竹笛是用勾魂詭怪安神竹煉製而成,以其吹奏而出的笛音,具有安撫神魂,放鬆情緒,減輕敵意之效。

    但即便如此,他在進入無憂山後,也遇到了不少危險。

    好嘛,等他好不容易找到地方時,人卻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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