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七。”徐璠甩開手裏兩張骨牌。

    “雜八!哈哈,你雜七我雜八,這都能贏你!”徐瑛樂不可支,朝徐璠伸手道。“給錢給錢。”

    徐璠將桌上充作籌碼的銅錢,丟給了老三。

    誰知用力稍大,那銅錢掉在地上,骨碌碌滾向遠處。

    “哎,我的錢!”徐瑛趕忙跳起身來,追出好遠才撿起那文錢,然後吹吹上頭的土,喜滋滋擱在桌上。

    “一文錢你都不放過!”徐璠翻翻白眼。

    “隨咱爹咱爺爺嘛。”徐瑛絲毫不以為恥道:“咱這麽大家業,不就是這麽攢下的嗎?”

    “那也得有福消受。”徐璠哼一聲道:“被關在這裏,你多少田宅美女又有什麽用?”

    “大哥,咱們還能一直被關在這兒,”徐瑛也是一陣忐忑道:“得想法子出去啊。”

    “有法子啊。”徐璠用下巴指指東牆根道:“那有狗洞,鑽出去。”

    “我徐瑛也是五品命官,宰相公子,就是在裏頭困死、餓死、無聊死,也絕對不會鑽狗洞的!”徐瑛大搖其頭。

    徐璠剛要再說話,突然聽到外頭響起一陣騷亂聲。

    他忙側耳傾聽,好像有人在說‘別讓他們跑了’之類。

    “怎麽了?”徐瑛臉色一變。“不會是來抓咱們的吧?”

    “別胡說,這是哪兒啊?”徐璠不信,起身走到上鎖的門口。透過門縫往外一陣亂瞟,卻見守門的兩個家丁早已不知去向,一些官軍打扮的人,正在逐院逐屋的到處搜索。

    “烏鴉嘴,真讓你說著了!”徐璠麵色蒼白的看一眼徐瑛。

    徐瑛麵色數變,忽然朝著東牆根奔去,掀開蓋在牆角的席子,露出個麵盆大小的狗洞來。

    他毫不猶豫便鑽了進去,從那狗洞逃出菊花苑,動作一氣嗬成……

    徐璠嘴角抽動兩下,也顧不上什麽羞恥了。橫豎沒人看見,他便閉上眼,也從狗洞鑽了出去。

    “哎呀呀,老三,拉我一把,卡住肚子了。”

    徐瑛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瘦骨嶙峋,鑽起來很輕鬆。可他人到中年,夥食又好,難免發福。被卡在洞中進退不得。

    徐瑛趕緊倒回來,雙手拉住他胳膊,腳蹬著牆麵使勁。

    啵得一聲,把大哥拽了出來。

    “我操,你得減肥啊。”徐瑛氣喘籲籲道。

    “小聲點兒。”徐璠揉著火辣辣的肚子,問道:“咱們怎麽辦?”

    “跟我來。”退思園就是徐瑛監的工,他對這裏十分熟悉。

    便帶著徐璠,借助草叢的掩護,來到不遠處一個暗渠口。

    “搭把手。”兩人掀開那蓋著渠口的石板,一股下水道的腐臭氣味便撲麵而來。

    “從這裏,應該能一直鑽出園子。”徐瑛小聲道。

    “請。”徐璠做了個請的手勢。

    “請。”徐瑛和徐璠退讓一番,都不肯先下去。

    最後是通過猜拳決出勝負,還是徐瑛在前,徐璠在後,兩人相繼進了下水道,還把蓋子重新蓋上。

    然後一前一後,在臭烘烘滿是淤泥的暗渠中摸索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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