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辦不到。”鄭元韶卻直搖頭道:“就算能一把火燒了簽押房的賬冊,中丞手裏那本怎麽辦?”

    “辦不到也得辦!”徐璠咬牙切齒道:“生死攸關,隻能搏一把了!”

    說完,他低喝一聲,將徐八之外的那個奴仆叫進屋來。

    那奴仆身材健碩,太陽穴微微隆起,一看就是練家子。

    “東西準備好了嗎?”徐璠冷聲問道。

    “準備好了。”奴仆點點頭,從懷裏掏出個錫酒壺。

    徐璠示意他將酒壺遞到鄭元韶手中。

    “不可不可,萬萬不可!”鄭元韶臉色大變,駭然擺手道:

    “謀害封疆大吏,可是等同謀逆的重罪,要夷三族的!”

    “誰敢謀害應天巡撫?我徐家也沒那個膽子。”徐璠不禁失笑,將酒壺拿在手中道:“這酒隻會讓人好好睡一覺,怎麽喊都喊不醒的。”

    說著他給鄭元韶演示道:“給他斟酒的時候,你要緊按著壺蓋。自己喝就別按了,不然你也醉了,誰給我找賬冊啊?”

    “這樣啊……”鄭元韶聽說隻是要把林潤灌醉,這才把心放下一半。可剛接過酒壺,他又臉色一白的問道:“可是明天中丞醒來,發現賬冊不見了怎麽辦?”

    “火燒眉毛,顧不上那麽多了,他愛怎麽想,就怎麽想去吧。”徐璠厲聲道:

    “今晚燒了賬冊,明天我就跟他攤牌。他要是還準備死磕到底,說不得,得請老爺子寫信給幾位相公,哭訴一下被白眼狼欺淩的遭遇!”

    說著他使勁拍了拍鄭元韶的肩膀,低喝道:“今晚搞不掂,你就身敗名裂!搞定了,你接林潤的班!自己看著辦去吧!”

    ~~

    巡撫行轅內寢。

    林潤的臥房分為內外兩間,內間是臥室,外間則被布置成了書房。

    此時梁上吊著燈,書案上也座著燈,照得書房一片光明。

    林潤坐在黃花梨的書案後,正仔細翻閱手中的那本賬冊。

    忽聽外頭長隨稟報道:“中丞,鄭觀察來了。”

    “哦?”林潤奇怪的抬起頭道:“請他進來吧。”

    不一會,便見鄭元韶帶著長隨走進來,後者手裏還提了個食盒。

    林潤將手中賬冊放入書案的抽屜中,微笑問道:“善夫兄不是頭暈睡了嗎?”

    “哎,越是暈越睡不著,隻能醉一下看看了。”鄭元韶無奈的歎口氣,讓長隨將食盒擱在書案旁的茶幾上。

    “但獨酌酒會苦,想到中丞也是一個人,就來找中丞同飲了。”

    “哈哈,長夜漫漫,對酌消遣,是個好主意。”林潤欣然起身,在幾旁坐下來。

    那長隨便將幾碟下酒的小菜、一壺酒、兩雙筷子擺在幾上,然後提著食盒躬身退下了。

    鄭元韶便持壺,給林潤和自己各斟上一杯,舉杯敬酒道:“中丞太辛苦了,下官先敬你一杯。”

    “彼此彼此啊。”林潤舉起酒杯,和鄭元韶碰了一下,一飲而盡。

    兩人便在書房中,就著小菜推杯換盞起來。

    ps.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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