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哈哈,本官也沒那麽好。”趙守正被拍得渾身舒坦,擺擺手歎道:“我是想到老熊這可憐人,人家過節他過坎兒,真是太不容易了。”

    “是啊。”眾人自然紛紛點頭,忽然想到,大老爺也是鰥夫來著……

    原來是物傷其類、感同身受啊。

    看來得加緊給大老爺續個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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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月清輝照江南,照亮了昆山也照亮了金陵。

    還真讓趙二爺的烏鴉嘴說中了,熊典史的這個中秋,過的實在太難了。

    送完信過了兩日,他又去了一趟國公府,還是沒回音兒。

    這下熊典史有些急了。他們帶的盤纏本來就不多,再等幾天就得拿出昆山人的祖傳技藝——一路要飯回家了。

    熊夏生心裏著急,之後天天都去催一趟,結果惹煩了國公府的豪奴,直接把他們攆出徐府街,不許他們再靠近國公府一步。

    結果盤纏耗盡,徹底體會到什麽叫坐困愁城了。

    此時,他和王班頭五人,圍坐在客棧大堂的一張方桌前。

    桌上隻擺著一個瓷碟,碟中隻有一個五仁月餅。

    這是他們用身上最後的錢買的。

    明天就要交不起房錢,去睡大街了……

    “唉……”熊典史鬱鬱的歎了口氣。

    “唉……”三個捕快也跟著歎了口氣。

    王班頭年紀大點,這時候倒比熊典史還看得開。

    “四老爺看開點兒,秦瓊賣馬、子胥吹簫,自古英雄,也曾困頓。”

    說著他指指那唯一的月餅,開玩笑道:“再說咱們也不錯了,五仁月餅,可不就是五個人吃的月餅嗎?”

    “撲哧……”熊典史被他逗笑了,然後越笑越大聲,將連日來積鬱的塊壘一掃而空道:

    “老王,我不如你啊!不錯,人哪有不走背字的時候?走過去不就得了!”

    說著他對眾人笑道:“咱們可是昆山出來的,有要飯的本事傍身,還怕餓死不成?”

    “哈哈哈。”三個捕快也笑了。

    “四老爺,小人會唱小曲兒。”

    “我會蓮花落。”

    “小的還戴了副竹板。”

    “我算看出來了,你們個個身懷絕技啊。這咱們還有什麽好愁的?”熊典史大笑道:“來,我們五人吃五仁月餅過節!”

    王班頭便抽出小刀,在袖子上正反蹭了蹭,然後切下三分之一,先給四老爺。

    剩下的再和三個手下平分。

    “講究。”熊典史不禁讚一聲,又笑道:“不過,咱們都準備去要飯了,還是一碗水端平吧……”

    “四老爺使不得,咱又不是打算要一輩子飯。”

    正推讓間,五人便嗅到一陣誘人的酒肉香氣。

    “上菜嘍。”隻聽小二高聲叫道。

    五仁……哦不,五人不禁同時咽了咽口水,他們已經有幾天沒吃頓飽飯了。

    “這要是給咱們上的多好啊。”捕快甲小聲道:“我能叫他爺爺信不信?”

    話音未落,店小二就將四個冷碟擺在他們桌上。

    接著從托盤上,取下一盤肥雞、一盤蒸魚、一碗扣肉、一碟紅燒獅子頭,整齊的擺在冷碟周圍。

    又變戲法似的放下一壇二曲酒。

    “爺爺。”捕快甲幸福的喊了一聲。

    ps.還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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