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簡單,那就讓他別當官兒了。”徐渭便半真半假的笑道:“反正那個破通判也是個擺設,還不如辭官回來,給我東家當幕僚呢。”

    “呦嗬?”鄭若曾不禁失笑道:“人家放著六品官不當,回來做幕僚?”

    “也是,他官癮大著呢。”徐渭抿一口小酒,不再提這茬。

    歸有光科場困頓,五次鄉試才中舉人,又一連八次會試落第,直到快六十歲中了進士,自然倍加珍惜。哪怕一時仕途不順,也輕易不會放棄。

    “要不你替你連襟謝罪如何?”擱下酒盅,徐渭又提議道:“老吳正需要有人幫忙分擔一下,都忙得沒法寫書了。”

    “我?”鄭若曾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哭笑不得道:“我都六十五的人了,就讓我享兩天清福吧。”

    “你變了,老鄭。當年在幕府,你可是讓幹啥就幹啥,從來不埋怨的。”徐渭歎口氣。

    “是啊,變了。”歸有光倒不諱言,看一看幾乎變了個人似的徐渭道:“你不也一樣嗎?當初風度翩翩的天下第一才子,如今成了個沒人樣的大胖子。”

    “胖子怎麽了?不許歧視胖子。”徐渭一陣吹胡子瞪眼,然後笑道:“不過我真勸你跟我那少東家好好聊聊,他說不定就是你苦等半輩子的知音。”

    “哦,是嗎?”鄭若曾仔細回憶一下,不確定道:“莫非是那個給縣太爺撐傘的少年?”

    “眼力不錯。”徐渭讚一聲道:“聽說他在寫一本《海權論》,跟你《籌海圖編》上的一些觀點不謀而合。”

    “比如呢?”鄭若曾饒有興趣的問道。

    “比如你說‘欲航行於大洋,必先決戰於大洋’。”便聽徐渭沉聲道:“他則認為水師的目的在於會戰,而最終的目的則為取得製海權以控製海洋。”

    “是麽?”鄭若曾眼前一亮道:“倒是難得一見,改日一定討教。”

    “對,好好向他請教。”徐渭點頭如啄米,露出得逞的笑容。“那小子懂得太多了,天文地理無所不知,還他娘的會教人寫。”

    他看見過趙昊對鄭若曾那渴望的眼神了,約摸著隻要把老鄭送到趙公子嘴邊,肯定沒得跑。

    哎,抱歉了老鄭。為虎作倀者,隻有找到新的倀鬼,自己才能解放……

    “你甭引誘我,沒用。”鄭若曾跟徐渭太熟了,對他那點花花腸子一清二楚。

    笑罵一聲,他卻又正色道:“不過我問你,知縣大人是鐵了心要治水嗎?”

    “這個麽……”徐渭心說,趙二爺應該沒那麽執著吧?

    “哈哈哈,開陽先生不用懷疑!”卻聽趙昊朗聲笑著走進了房中。就憑你這字號,本公子也不能讓你跑了。

    趙公子陪著父親跟張知縣交接完了,已是困得要死,但想到心心念念的鄭若曾還被徐渭留在衙中,便強忍著倦意過來勾搭道:

    “用不了幾天,你就會看到我父親的決心!”

    ps.第三更,在整了一天大綱的前提下,完成基本更,我很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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