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看在趙公子允諾的,盧溝橋煤場股權的份上,他還是耐心解釋道:“廷杖的棍子有九種之多,這是最糊弄人的一種,別看挺寬挺粗的栗木板,可裏頭是空心的,光聽響不傷人。”

    “這樣啊。”趙昊一聽,便小聲道:“那就再打九下吧。”

    “為何?”馮保一愣,還沒聽說有誰要主動加碼呢。難道四萬九都掏了,舍不得這一千兩?

    “就打一下的話,將來說起來不體麵……”趙昊看看天空,嗯,響晴薄日的,應該不會被雷劈吧?

    “倒也是。”馮公公恍然笑道:“公子就是心細,咱家咋就沒想到呢。”

    是啊,雖說吃過廷杖就比沒吃過的光榮。可江湖路遠,難免‘羊皮屁股’碰見‘羊皮屁股’。

    那時候大家難免要比一比,誰吃過多少廷杖?人家都是三十、四十、五十下,老爹卻隻有一下,豈不是讓人家瞧不起?

    呸,挨一下的也好意思跟我們羊屁股混在一起?!

    “既然這樣的話,咱家建議再加十下。”馮公公小聲道:“一般廷杖都是二十起步,沒聽說有十下的。”

    “這樣啊……”趙昊一嘬牙花子,點頭同意了。“成,二十就二十!”

    大不了今年之內,老子下雨不出門了……

    ~~

    “留神打夠二十!”

    馮保將厚厚一摞會票收入袖中,沉聲吩咐那大漢將軍。

    於是,本以為已經解脫的趙二爺,又被重新扯成了‘木’字型。

    然後大漢將軍揮舞著板子,一下接一下的,‘留神’打在趙二爺的腚上。

    疼得趙二爺呲牙咧嘴……

    呃,除了第一下之外,其實也還好,比老爹打得輕多了……

    “爹啊!”見老爹那實在勁兒又犯了,趙昊趕忙趴在地上,朝他遞個眼色,哭喊道:“疼你就喊出來啊,越大聲越解疼!”

    “啊呀,那我就不忍啦。呀啊,疼死我啦……”趙二爺雖然不明就裏,但跟兒子的配合不會出錯。

    不明就裏的還有李承恩,心疼的眼淚嘩嘩直流。要不是從五百下減到二十下,他都要撲上去替老前輩受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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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據《舊明史·列傳第一百一三》記載:

    趙守正,字大器,號公明,又號孫山居士,直隸徽州人。自幼老成、器宇凝重,為監生時五試不第,遂居寒廬、奮發圖強。隆慶二年中狀元,授翰林修撰。

    時有太常卿徐璠者,假借父勢,弄權亂國,欲為嚴世蕃第二,然誌大才疏,天下人敢怒不敢言。守正當街憤而擊之,令其血濺公生門。

    璠,首輔子也,善結言路。遂群起而攻守正。帝令眾卿廷議,守正慷慨陳詞,怒斥璠屍位素餐,致石州之亂、流民之難。文武無不動容,遂議以免罰。

    然彼時首揆徐階方致仕,帝欲令權臣安心,遂重處守正,命廷杖,罰俸三年,貶官外放兩千裏。

    守正於午門外受杖時談笑自若,杖畢方昏厥。百官悲痛之餘,皆以豪傑目之,‘鐵骨狀元’之名遂天下聞。

    另據《舊明史選注》中記載:

    ‘鐵骨狀元’,亦有記作‘鐵股狀元’者,眾說紛紜,用前者而留後者,以為尊者諱也。

    Ps.不知道為什麽,寫到打趙二爺板子的時候,我個人體驗類似徐小閣老,怎一個爽字了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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