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一科的監生,可以說是最倒黴的一屆。

    但那又如何呢?人家又不是歧視監生,隻是讓所有考生公平競爭而已。

    要是有老哥哥輔導,有自己透題還考不中,老爹還不如直接找塊豆腐撞死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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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讓人想不到的是,耿提學又宣布為了補償監生,將由國子監自行舉辦錄科考試。這對旁人固然是好事,對我來說,可是天大的壞消息了。”

    “真是禍不單行啊……”趙守正猛灌一杯悶酒,用袖子胡亂擦擦嘴道:“周祭酒素來小心眼,之前老爺子將他打出家門,他能讓我過關才怪。”

    “豈有此理!”趙錦聞言怒而拍案道:“姓周的若敢針對叔父,我就參他一個挾私報複!”

    “千萬別亂來,你我如今是親屬,你參他不是自找麻煩嗎?”趙守正苦笑著擺擺手。

    “這倒是……”趙錦頹然坐下,大明給禦史的權力極大,同樣限製也很多,為的就是避免他們公器私用,把國家的督查機器,當成解決私人恩怨的工具。

    “無妨。”卻見趙昊起身,給父親杯中斟滿酒,笑容篤定道:“父親隻管用功就是,姓周的管科考更好,這下咱們必過。”

    “什麽意思?”趙守正聞言一愣。

    “爺爺不是給你留了防身利器嗎?”趙昊便笑著提醒道。

    “哦……”趙守正尋思片刻,方恍然道:“你是說,用那張庚帖換科考通過?”

    趙昊點點頭。

    “此路怕是不通。”趙守正直搖頭道:“姓周的怕高拱怕得要死,怎麽會給我開後門呢?”

    “此一時彼一時,現在不行,不代表過陣子不行。”趙昊卻斷然道:“我看高拱熬不了多久了,等到他下野,姓周的那裏自然就不成問題了。”

    “如果高拱下野,事情確實好辦多了。可高肅卿乃今上心腹,陛下怎麽可能放他走人呢?”趙錦也搖了搖頭,顯然對此並不樂觀。

    “哥哥不是跟我說過,高拱要懲治胡應嘉,結果被科道言官交章彈劾,最後弄得下不來台,被徐閣老趁機打了臉嗎?”

    趙昊眨眨眼,反問趙錦一句。

    “哦,為兄是說過。”趙錦恍然,卻又輕歎一聲道:“可胡應嘉被平調出京後,高拱還繼續當他的大學士,事情就消停了啊。”

    “不,這隻是暴風雨前的平靜。”趙昊負手立在門口,望向漫天星鬥道:“徐閣老多年媳婦熬成婆,正待大展宏圖,一舉改變從前阿附嚴嵩、曲侍先帝的柔媚形象。”

    頓一頓,他回頭看著二人,高談闊論天下大事的樣子,仿若孔明再世一般。“高拱卻鋒芒畢露、匪氣十足,素來瞧不起小媳婦似地徐閣老,兩人根本水火不容。讓高拱再搞下去,徐閣老好容易樹立的威望將蕩然無存,所以定會乘勝追擊,一舉拿下高新鄭的!”

    “會這樣嗎?”趙錦不由倒吸口冷氣,覺得趙昊說得很有道理。但這話從個十四五歲的少年口中說出來,卻總是讓人沒法篤信。

    “眾怒難犯。徐閣老以先帝遺詔撥亂反正,滿朝文武皆感恩戴德,這就是大勢——滿朝傾拱的日子不遠了!”趙昊說著豎起兩根手指道:“不信打賭,兩個月內若高拱不去,我以後便再不督促父親讀書。”

    “好,一言為定!”趙守正馬上與趙昊擊掌,笑嘻嘻道:“可不準耍賴哦。”

    “但在這兩個月內,父親必須繼續用功!”趙昊眨眨眼道。

    “我的娘啊,要老命了……”趙守正登時變成泄了氣的皮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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