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起身朝著外麵走去,撲麵而來的寒風卷起衣袂,“櫟伯,去下帖子,本王要邀請幾個侯府來賞花。”

賞花?他們修王府有花嗎?

“是。”櫟伯默默腹誹了一下,想了想還是拱手一揖,冒死諫言,“王爺,府上沒有花。”

君離冷冷看了一眼櫟伯,“兩天之內,本王要看到院子裏有花。”

“是。”

櫟伯離開之後,君離轉身走進書房。

次日早朝。

混吃混喝的長平侯阮泓日常站在人群裏聽大戲。

早朝散了之後,阮泓孤零零的一個人離開,比起那些個三兩成群的官吏,他顯得尤為不合群。

“長平侯。”

冰冷威嚴的聲音終於喊出了他最不想聽到的三個字。

阮泓一怔,從腳後跟直竄上一股子不安的預感。

完蛋。

他也沒做什麽事啊,怎麽就被這個大煞星給盯上了呢?

阮泓回頭轉身,彎腰抬手一揖,“王爺金安。”

阮泓看著是碌碌無為,除了侯爺這個爵位沒撈到什麽官位,一無所長。

實則這就是老狐狸一個,看事情比誰都明白,韜光養晦,明哲保身的老手。

君離想起那個殺人不眨眼的阮白虞,君離忽然也就不那麽驚奇了,有什麽父親就有什麽女兒。

“本王下了帖子邀侯爺來賞花,侯爺可別遲了。”冰冷清冽的聲線沒有一絲起伏,一身絳紫色的蟒袍朝服越發襯得他沉穩老練。

這就說個赴宴的事??

無聲的壓力讓阮泓心裏多多少少有那麽一點畏懼,他拱手作揖連連應道,“臣知道,臣一定會帶著妻女按時赴宴。”

目送年少的君離走遠,阮泓抬手摸了一把額前的虛汗,見一邊看戲模樣的老兄弟,走過去,“老弟啊,你家收到帖子了嗎?”

“收到了。”說話的人,正是阮泓拜把子的老兄弟,隔壁侯府的曹睿侯爺。

昨個傍晚,七八戶侯府都收到了修王府的帖子,邀請他們全家賞花,林氏把帖子給他看的時候,他嚇得茶盞都拿掉了。

阮泓歎了一口老氣,和自家老兄弟嘀嘀咕咕,“誰不知道這修王府花都沒得一朵,賞花,怕是賞葉子吧。”

曹睿勾著阮泓的肩膀,哥倆好的走出皇宮,“老哥,修王剛剛就跟你說赴宴這回事啊?”

“不然呢。”阮泓拉著曹睿去小攤子上吃早點來,“到時候叫你家那閨女看著點我家虞姐和初姐,我家那兩個皮猴喲。”

“我覺得挺好的。”曹睿拎著茶壺倒了一碗茶給阮泓,“我家那臭小子如今能苦讀詩書,多虧了你家兩個閨女。”

一說起自家兒子,曹睿就很清晰的記得自家那個兔崽子鼻青臉腫、哭得淒慘來告狀,雖然可憐,可他很想笑是怎麽回事。

“你不怪我管教不嚴就是好的了。”提起不成器的兩個女兒,阮泓頗為慚愧。

人家曹睿是什麽人啊,父親是太傅,當今皇上和諸王爺的夫子,他自己是吏部尚書,家族傳承好幾代了,比他們長平侯府可是厲害多了。

套麻袋把曹睿的兒子暴打一頓,普天之下也就隻有她們兩個敢了。

曹睿擺擺手,“唉,你也別自謙,我覺得你家那兩個丫頭頗為有趣,我家倩姐太斯文了,可以學學你家閨女的活潑。”

兩個侯爺吃了一碗餛飩,才分道揚鑣各回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