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說這句話就好像您不是人類了似的——”

他一直保持著趴伏的姿勢，導致脖子有一點難受，因此略略抬起脖子來晃了晃。

“如果人類通過某種手段獲得了常理之外的力量、也的確不能再叫做人類了……”軒轅白華頓了頓，道：“可是我卻不屬於這一類。”

“您不是擁有了讓年齡凍結、甚至更換軀殼的能力了嗎？”

“更換軀殼……這個技術的操作我已經很熟練了、隻不過我自己是一次也沒有使用過的。”軒轅白華打了個嗬欠。

“也就是……現在正在誘惑著我的您、其實現在還是個人類？”祁建義惶然道：“那您剛才為什麽還要用那種語氣說話？”

“你剛才的原話是‘您說這句話就好像您不是人類了似的’，對吧？”

祁建義點了點頭。

“你這句話稍微細品一品，就是你默認了我原本是個人類、之後變成不是了——這可不是事實、所以我否定了也是很正常的哦——我從來就不是人類、並且也一天人類也沒有做過。對於人類的所有，我都是通過觀察與總結得來的。然而我最初所生活的時代距離現在已經很遠了，人類本來就不算是具有多大的普遍性的生物，尤其是隨著時代的變動，就連最基本的觀點都會動搖這一點、恐怕是非人之物最開始踏入人類社會所最難理解的。其實我也有變成人類的機會，可是我想了想，既然我擁有人類的軀殼、人類也都把我當作是人類，在有關生物的層麵上，就愛怎樣怎樣隨自然而去比較好吧。”

他沉默了一瞬，以開玩笑似的口吻問道：“呐、小子，在現在的你看來，我到底算不算是人類——隻是從外表上？”

“既像、又不太像。”祁建義誠實得答道：“如果您真的是個人類的話，應該不會有這麽完美的外表——完美得沒有一點瑕疵。如果這麽想的話，那麽王上、還有被殺死的騎士團長大人也全部、全部都不是人類吧？”

“團長的話，他是的——至少曾經是。而殿下、父王和我是完全一樣的，一天人類都沒有做過，而且——他所麵對的、似乎非常不幸基本全部都是人類最醜惡的一麵。”

“是因為這個人原因，才想要讓所有人類都當籠中鳥的嗎？”

“籠中鳥……？”軒轅白華的手終於攀上了他酸了的脖頸——

是自己的話無意中觸動了他哪一根敏感又脆弱的神經嗎？

剛才還一直都是閑聊的氣氛、現在卻總覺得他手上的力量出現了些許的殺意。

“小子、你的思維，實在是很跳躍啊。雖然你說的是事實，可是我竟然不知道你的結論到底是怎麽得出來的——也不認為剛才我們的對話有哪裏能突然跳轉到這裏、就和你之前說的割裂的優缺點一般——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倒是想要聽聽看，你的思維到底經過了怎樣的轉變？”

“也沒有經過多大的轉變，隻是忽然就出現在大腦中了——”

“你又要說直覺嗎？”

“不、這一次，我還勉強算是有依據——”

“你的依據到底是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