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釋隻有一個——

她的傷口其實是自己造成的。

當時對她背刺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自己。

自己在她的背後留下了深深的傷痕。

而她隻是做了一個抱膝的動作、就能在周身支起相當強力的屏障,這也就意味著自己在正麵硬剛時想要在她的背後留下那麽深、那麽長的傷痕基本是不可能的。

她一定是很信任著自己、才會把後背留給自己。

“是……我麽?”

“喲喲,我剛才還是誇過你的腦袋是很活絡的。怎麽一眨眼的功夫、卻又要連這種送分題都要躊躇不定了?甚至還用疑問句的語氣?我背後的傷痕,即使沒有記憶,你隻是根據推理難道推測不出來嗎?”她停頓了一下,以辛辣的語氣譏諷道:“還是說,你——你是不肯承認自己天生的惡性。我所認識的所有人裏,比你的惡性還要更強的,完全是不存在的。哪怕是那個魔女黛薇兒、野心很強的第一代軒轅天音、他手下那位瘋狂的沈單城、以及喪失人性的未予——宣未予,他們都沒有你的惡性更強。可是、我卻一直都在相信著你——大概是由於我自身也是惡性很強的存在,又有著和未予的交情,所以我選擇了相信你,然而——這是我這漫長的生命做過的最愚蠢的事情沒有之一。甚至比把我一族的性命都葬送進去了更蠢,畢竟那是那個女子的謀略,即使我什麽都不做,也一定會有其他族人被挑唆,算是我技不如人,然而、然而你——”

她的聲音越來越高昂、情緒也越來越激動。

仿佛要把自己內心中強烈的惡感全部傾斜而出。

而她的身上,流瀉而出的赤色的煙氣也開始變黑——被她的靈魂染黑。

瞳從來都沒有見過這樣強烈的惡性。

如對方所說的那一般——盡管她見到過的是和這個女子截然不同的沈單城、軒轅天音以及宣未予,可是她也同樣能在他們身上感覺到與眾不同的氣息——

或是純粹的無色、又或是摻著幽冷的仇恨的惡意。

安雅的身上、有著毒性和壓迫性——但那是更無害的毒性以及壓迫性——

而這個女子卻是很純粹的黑。

仿佛在她的身上,既沒有殘存的善良的光輝、也沒有偶爾閃現出來的溫柔。

不是太極圖、不是陰陽交疊的太極圖,而是相當濃的墨黑色。

“純粹的,惡——?”她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個世界上竟然真的有如此純粹的惡……”

“當然有。如果你能夠任由你的靈魂的色彩爆發出來、效果一定比我這更佳。我在第一次看到你靈魂的顏色的時候,臉上的表情也比你震驚更多——我活在這個世界上,實在是太過相信多元論了、一直相信著無論是世界還是這個世界的存在,都不可能是非黑即白的。是你讓我知道了,原來這個世界上的靈魂竟然還有純黑。而在你背刺我那一劍後,我的靈魂也微微染上了你的顏色——記住了哦、僅僅是微微染上了,並不是整個變成了你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