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說出來的人會受到某種特殊規則的懲罰、這樣我不就能逃避懲戒了麽?”

黛薇兒卷了一下鬢角的頭發、搭在耳朵上。

千戀心想:又是這個動作……

“我們好歹也是相識了許久的夥伴,你竟然想著把我的人頭送出去——不覺得太過無情了麽?”秦玦的手貼在脖子上,慢慢地向上移動,在額頭上比出了手槍,口中發出“砰”地一聲做出向後倒下去的樣子——

他躺在地上。

顯然現在土地在灼燒的狀態下是相當灼熱的,他卻像是躺在溫熱的土地上一般臉色淡然,抬起一雙可憐兮兮的眸子望著黛薇兒——

“難道你就沒想過,也許說出來的人才會被排除在規則之外,而沒有說出來的人才會受到懲戒的可能性麽——畢竟就一般性狀況而言,有點特殊性的才是主角,主角才會有光環。如果和路人一樣袖手旁觀、最後也隻能像是路人一樣化作是炮灰——唔、也許是炸彈灰?”

“嗯、我想過。而且你說的很對哦,說出來的人受到加護、不說的人會受到懲罰的可能性更大——”

“那麽既然你這麽恐懼、不是更應該做說出來的那個麽?再說某種意義上你是天生的主角,那就應該做一些主角該做的事情哦。”

“惡魔大概率是做不成主角的,既然是反派、就要好好立穩自己的人設,好好地送人頭。反正我們誰也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發展——那麽、我當然會把更大的生還可能雙手奉送給你,然後自己默默吞下死亡的結局——這樣你也不會再嫌棄我無情了不是麽?”

“投硬幣是正麵的可能性是50%——其實不是、而是百分之百哦。”

他雙手交疊搭在胸口上、眼睛微微眯起,看上去就像是躺在病床上或是躺在棺材之中的屍體——

“黛薇兒,你、說謊了吧?”

“說謊?”黛薇兒稍稍躬下身,頭懸在他的頭頂:“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就連這句話也是謊言——我看得出來、其實就連我認為你絕對沒有看到過的發展,你也已經經曆過了吧?”

“她沒有經曆過,阿玦。”

背後忽然傳來了脆生生的聲音。

千戀聽到這脆生生的聲音心裏一動,猛地回過頭去——

火紅色的細紗、繡以火紅色的花紋的長裙——顏色已經那樣接近了,卻還是能夠清楚地看到裙子上的圖案——

細細看上去、沿著花紋的邊緣以金絲銀線繡上了一圈,鑲上了紅色的寶石,所以圖案才能夠在色調無限接近的狀態下依然清晰可辨。

比裙子更華麗的是她的頭飾,在火光的映襯之下散出如血的光輝——

站在那裏的仿佛並非是人,而是火焰的化身。

“是你——?”千戀盯著那張臉。

對眼前華麗的火焰化身,千戀再熟悉不過——同時也依然半點也不熟悉的女孩——

“嗯、是我哦。”她非常禮貌,端方地向她行了一禮。

“說好久不見——似乎不太對吧?你和我分別應該其實沒有多久——當然能是在我自己的感覺之中,其實您度過了比我的感覺要更長的一段時間?”

“確實沒有很久——”

“為什麽你會突然來到這裏?”

“啊,我是來看熱鬧的哦,薇兒姐姐——您知道我是最喜歡看熱鬧的啦。本來我想要忍住不出來的、可是到現在我是在是忍不住咯。”

她單膝跪地、用手抵住了秦玦方才假裝中彈的額角——

“很賣力哦,看你表演得那麽認真,我甚至真的動了想要把你送走的念頭了——”

她吐了一下舌頭,卻是在用開玩笑的語氣審判一個人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