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戀故意做出了個很俏皮的表情，扯得她臉上和眼角的肌肉生疼。
沈單城“噗”地笑出來：“您沒有必要勉強自己做不習慣的動作——”
“是很不習慣。”千戀繃著的表情鬆弛下來，吐出了一口氣：“罷了，反正已經說了這麽多了，也不差再多告訴你一樁——”
千戀的指尖伸入了杯子中、指尖暈染了一點點的紅色。
“血液在空氣中很短的一段時間就會被氧化，無法維持新鮮的紅色、甚至都無法繼續保持液體的狀態。可是我看了這麽久、它卻依然還是紅色——”
她放在鼻子下嗅了嗅，隨便找出一張手帕擦了擦指尖：“味道也非常新鮮——顯然、你在其中加了東西。任何能夠保持血液不凝結的東西的味道我都能分辨出來，可是現在卻隻是新鮮的血液的味道，那麽一定是刻意準備的毒素吧——無毒之物還刻意脫卻味道，費時費力且非常沒有必要。”
“原來如此。”
沈單城把蓋子旋下來，直接將一整壺的血液都喝幹了。
“隻是有一件您錯了。”
他的口中發出了“嘎嘣嘎嘣”的聲響來。
故意發出了很明顯的聲音來——
旋即從他的嘴角流淌出了一絲血跡——並不是喝了太多才從嘴角漫出來的、而是沈單城自己的血。
他的嘴唇也開始發青。
千戀不由恍然大悟。
“不過、現在我總算可以說對了。”她靜靜地道。
“嗯。”
“喝下去並不是什麽關鍵性的問題——除非是習慣於直接吞咽，那些籽粒肯定都是要嚼碎的。其中脫卻了味道、而籽粒中增添了和液體成分混合在一起讓人喪失性命的毒。”
他的手指按在嘴唇上，擦卻唇角的血絲。
唇角的血絲瞬間變成了灰黑色。
眼眸也失去了色彩、呼吸變得急促了起來。
千戀露出了尷尬的表情：“你沒關係吧，臉色很難看啊。”
“我想我可能快要死了——”他的聲音迅速虛弱了起來。
無論是之前的羞澀、還是元氣滿滿全部都消失了，嗓音也變得嘶啞。
千戀看著那張奄奄一息的臉，注視著眼前垂死的人，她——
她的內心竟然毫無波動，竟然還有點想笑。
為了證明血液裏的毒素究竟是如何發揮效用的，竟然不惜以身試險把自己逼到瀕死的地步，實在是沒有比這更好笑的事情了。
她懷疑他的腦袋有問題，而且她有證據。
但是很快，她臉上的笑容就消失不見了——
她猛然間發現事情並沒有自己想象得那麽簡單。
方才奄奄一息的人，現在的氣息已經完全消失了。
失去了光芒的眼珠、也不再閃爍。
千戀遲疑了許久，才把指尖放在他的鼻子上試探——沒有了呼吸。
她握住了他的脈搏，已經停止了跳動。
不到1分鍾的時間，毒素已經讓他停止了生命。
她很想開啟【掃描】的功能，但是柯露麗的狀態並不能使用【掃描】，隻能使用類似的術式、還僅僅隻是人類的水平——平均水平、並沒有到達最高水平——
以人類的平均水平，確實找不到他施放了幻術的痕跡。
她咬了一下嘴唇，心中暗想：這究竟是在開什麽玩笑？哪有人就為了證明就把性命丟掉的？
即使這個世界上確實有各種各樣的人，這種做法也已經連“怪人”都無法形容了，完全就是瘋掉了。
聯想到柯露麗、白華、妮薩以及軒轅天音等的心理狀態，他區區一個人類已經陷入混亂意識崩壞也實在是再尋常不過——但她本以為他會是個更加堅強的人——